温越女士的忌日便在查分后不久。
温既白和陈舟辞花了两个小时的车程才到墓园。
温既白把花放在墓碑前,尽管是高考之前她才来过,但看到这墓碑时,鼻头还是忍不住发酸。
她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呆呆地望着墓碑中央妈妈的照片。
就这么看了十多分钟。
临走前,她让陈舟辞在这里等她一会儿,她去上厕所。
陈舟辞看了一会儿少女远去的背影,半晌才收回视线,眸光落在了面前的墓碑上。
他微微弯腰,把墓碑前的花扶正了些。
这是夏日清晨,阳光还没有很灼热,城市临海,风时而卷着湿气拂来,竟也会觉得清爽舒适。
他的声音如夏天的风,温柔至极,轻声说:“阿姨您好,我是陈舟辞,是温既白现在的男朋友。”
“温既白很优秀,她今年高考,考了全省前五十名,可以选择一所很好的学校,也可以选择心仪的专业,不负自己,也不负您的期待。”
“温既白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因为童年经历,会小心翼翼,也会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但是在您面前,她从来没有说过这些,您待她很好,是她人生中,第一个待她如家人的人,很遗憾,您没能看到她最终走向大学的样子。”
“人们都说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个会先到来,在身患重疾的那段时间,您一直在为温既白找可托之人,您说,最不放心的也是她。她现在身边有了很多关心她的朋友,有负责任的老师,也有家人,并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
“阿姨,感谢您这么多年对温既白的呵护培养,如果可以,或许您也可以放心一点儿,我,还有温既白的朋友和家人,都会很好的照顾温既白,会一直陪伴着她。”
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了脚步声,温既白低低的声音飘来,她喊道:“陈白甜,走吧。”
陈舟辞冲着温既白的方向说了句“好”,又回头看了一眼墓碑,在临走前,低声说了一句:“阿姨再见。”
温既白看着陈舟辞有些犹豫的样子,还有些奇怪,边走边问:“你干嘛呀,还不想走了?”
“没。”陈舟辞牵住了温既白的手,偏头问她,“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和阿姨的事?”
“你想听呀?”温既白还有些惊讶。
一开始不说,是因为有些没适应妈妈的离世,况且当时和陈舟辞也不熟悉,也没有向一个外人说这些的道理。
可是这两次扫墓的心情来说,比起上一次,这一次她要平静许多。
更多的是释然。
好像慢慢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笑了一下,反手握着陈舟辞的手,晃了两下,说:“路上跟你说,不过要交钱的,哪有白听故事的道理?”
“行呀,你想让我怎么付?”陈舟辞也笑了,学着她的语调说。
“回去给我看腹肌。”
“你天天能不能玩点新的呀。”
“我不就图你脸嘛,还能玩什么新的?”
“切。”
“你还敢切?不跟你玩了。”
“就切。”
“幼稚鬼。”温既白说,“陈舟辞,幼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