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睛在地上坐累了,起身坐到旁边的实木餐椅上,依旧盯着门口。
这是她给他最后的机会,只要他今晚回来,她就听他解释。
……
平淡安静地又过了两个小时。
沈睛靠着椅背不知不觉歪头睡着了,猛地醒过来时已经是后半夜。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沙发旁鱼缸里的潜水泵还在运作,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她低头按亮手机,手机也安静得像睡着了一般。
默然两秒,她点开通话记录。
拇指在历柏衍的号码上悬了许久之后,终于按下去——
她妥协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cannotbeconnectedforthemoment,pleaserediallater。对不起……”
沈睛挂断,继续拨。
耳边机械的女声便一遍遍告知她无法接通。
固执地试了十遍,她转而点开百度搜索“电话无法接通是什么意思”。
答案有四种:电话没有信号;设置了呼叫转移;取出了SIM卡;设置了飞行模式。
每一条放在历柏衍身上都像是有意为之。
沈睛咬紧下唇死死盯着屏幕,好像这样能盯出一个来电或者一条微信。
盯到最后,眼睛酸疼。
眼皮一眨,泪珠一颗接一颗砸在屏幕上,四分五裂。
她锁上手机,低头埋进搭在膝上的手臂,可怜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她想,历柏衍,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了,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
窗外天光大亮,敲门声连续且急促,将沈睛从浅梦里生拉硬拽出来。
以为是历柏衍,她跳下沙发赤脚跑去开门。
门甫一拉开,章杉一把抓住她,语气从未这么着急过:“历柏衍出车祸坠河了,现在生死未卜!”
“……什么?”
沈睛像被巨石砸中头,咚的一声,震得半晌都回不过神。
脑子乱得就像一团浆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楼怎么上的车。
直到隔着车窗远远地一眼认出河岸边打捞上来的银黑色法拉利,她才意识到这事儿原来是真的。
这不是在做梦。
倏忽间,深深的绝望席卷全身,像一条毒蛇从脚底缠上来,咬在喉咙上。
她仿佛置身冰窖,通身发凉,唇微微动了动,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章杉下了车,发现沈睛没跟下来,扶着车门弯身唤了她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