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傅池屿和阮茉茉消失在楼群中,老板连连喊了两声“取件码多少”才叫回姜温枝的视线。
默了默,她指着堆在门口巨大的纸箱,报出一串数字后说:“这个”。
。。。。。。
洗完澡,姜温枝头上裹着毛巾,写了几篇报告后实在扛不住困意,加上胳膊因为搬重物有些拉伤,她把毛巾扔到洗衣筐后,顶着湿发钻进了被窝。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断断续续做着些光怪陆离的梦,试图把她拉扯入无尽的深渊里。一年了,她总做类似能轻而易举摧毁她的恶梦。
昏昏噩噩中,姜温枝耳边突然砸来几道霹雳打雷声,她一瞬惊醒坐了起来。
眼前一片黑漆。
隔着房门,外面有窸窸窣窣说话声:
“。。。。。。要不,我们打电话问问房管呢,这都什么事儿啊。。。。。。”是舍友杨雪静。
“算了吧,问也没用。”住在主卧的杜槿说:“区域停电,他还能冒着这么大雨去修不成?还是等等吧。”
杨雪静怯怯道:“可这太黑了,我害怕。。。。。。”
原来只是停电了。
并不是梦中那样,她失去了眼睛的视物能力。
姜温枝长呼一口气,从床边摸出手机。
想着自己这觉睡得这么长,怎么也该凌晨了,可一看,才八点半。
她起身拉开窗帘。
外面天愁地惨,大雨如注。透过玻璃窗,楼下粗树在风中呈现疯狂的弧度摇摆,半空中翻飞着塑料袋、饮料瓶一类的垃圾,再细看,路道上的积水更是没过了斜倒的自行车。
姜温枝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手摸着墙慢慢走出卧室。和客厅两个女生打招呼后,也坐在了一旁凳子上。
沉寂片刻,忽地,防盗门像被什么大力碰撞了下,紧接着传来短促却显得十分焦躁的敲门声。
“姜温枝!”
叩叩叩!
“姜温枝你在家吗?”
叩叩叩!
“姜温枝!听得到吗!”
。。。。。。
姜温枝骤然一怔。
幽黯中,她的睫眸霎时沁上一层暗光。
在两个女生“姜温枝,门外是不是在叫你?”“你有朋友住这儿?”的疑问中,姜温枝拧着门把手,缓缓打开了门。
她举着手机,亮光刹那打在了来人苍白狼狈的身上。
地上胡乱扔着一柄折断的伞骨,傅池屿一脚板鞋一脚休闲鞋,小腿沾满浑浊的泥水和枯叶,短裤和睡衣全部打湿,正哒哒滴着水。
他俊朗的脸上神色急切,下颌更是绷得紧直,发丝杂乱地垂在额前,漆瞳深邃。
一如这雨夜。
见她开门,傅池屿像陡然松了口气,眼神打量了她片刻,低哑着嗓子说:“没事儿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