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所说的管事的是之前楼房的老管理员。在暑假的时候,老管理员因为神经衰弱而辞职,所以这楼里现在只有长孙蝶男和柏之摩两个人。
深知他们俩人脾气的校长觉得十分不踏实。
长孙蝶男从雪白的床上半坐了起来,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说:“是啊,这里少个管事的还真是不行,一些猫啊狗啊猪牛虎兔没教养的不懂得尊重别人**的老师校长也会进来。万一我没盖被子裸睡在这里,校长你觉得我能不能告那些在这破烂学校里的猫狗之类东西的性骚扰?”
校长也只是笑了笑说:“一大早起床就挖苦人,也真像是你的个性啊。”
长孙蝶男和柏之摩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学生,他当然清楚这两个家伙的脾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长孙蝶男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说,“你不就是一直在装友善装亲民装善良么,死老头。废话少说,有什么事?”
“这个……”校长有些尴尬地说道:“你自己去医院里看看柏之摩吧。”
长孙蝶男愣了一下说:“那家伙不会是被我气内伤了?他没有这么敏感才对的啊?”
“那倒不至于……”校长笑着说,“你又拿他寻开心了?”
长孙蝶男看了校长一眼,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翻身下来去了洗手间,却是不再理校长了。
6
恍惚的早晨一下过去了。
正午的长街上,阳光像是诸神失手打翻在地上的金砂琼液。
花店里的鲜花因为阳光而加速枯萎,但却也显得更加瑰丽和珍贵。
长孙蝶男在路边的花店门口停了车,走进了店里。他穿着armani灰色西装,头发蓄起来梳向右侧,耳畔的头发被铲短,脸上银框眼镜令他多了些成熟感,像是早已脱离了学校的青涩,他平淡地对服务员说:“给我一束花,探望病人用的,男的,好友。”
面相看来就像懂很多事情的年轻女服务员抬起了头,她看了一眼英俊的长孙蝶男,平淡地问道:“基友?”
“朋友。”长孙蝶男再次平淡地重审。
失魂落魄的穆穆倪路过花店时,刚好长孙蝶男拿着花走出来,她看了长孙蝶男一眼,英俊的男生,拿着花,而且开红色的法拉利。穆穆倪在对比之下,觉得自己更加的可怜。长孙蝶男并没有注意到她,发动了车子之后,便扬长而去。
长孙蝶男去了医院,将花束插在了柏之摩床头的花瓶里。
他听着柏之摩诉说住院的详细经过,不知说什么好,他废尽心思也没分辩出柏之摩这究竟算是不幸还是蠢。柏之摩却看不出长孙蝶男的想法,自怜自艾地说着说着,哭了起来,还吸了两下鼻涕。长孙蝶坐在床边,拿着刀子削苹果,螺旋状的苹果皮像变魔法一般,迅速地从刀锋里倾泄而出,他一边削一边问柏之摩说:“伤口怎么样了?”
“医生说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只是那里很敏感,所以很痛。而且医生说怕感染。”柏之摩回答到。
长孙蝶男抬头解释说:“我是指‘那里’被抓得怎么样了?皮开肉绽?像烤好的火腿肠或热狗?一层一层一卷一卷的?或是像切了刀花的鱿鱼卷?”
柏之摩顿时感觉到了羞辱,他怒吼了一声:“长孙蝶男!”
“怎么了?”长孙蝶男看着他说,“普罗米修斯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愤怒中的柏之摩马上嘿嘿笑了几声,说:“我最好的朋友长孙蝶男,虽然我没有生气,但还是请你先出去吧。”
长孙蝶男忍不住想笑,柏之摩也十分苦恼,他每次和长孙蝶男在一起,便感觉自己像被捏住了七寸的蛇一样,十分难挨,但他又没有别的朋友。
“我去一下公司,有点事。”长孙蝶男说着,走出了病房,不过他又回头说:“我决定等下将你受伤的事发到微博,让大家都瞻仰瞻仰。”
柏之摩在病院里大吼了起来:“长孙蝶男!”
“怎么啦?普罗米修斯先生。”长孙蝶男对于惹柏之摩生气又让他舍不得发火这件事,玩得真是乐此不疲。
“这个……那个……能不能不要将那件事发到网上啊?”
“好吧,不过真是不知道你怎么会那么想成为普罗米修斯。”长孙蝶男十分畅快地哈哈大笑着,走了出去,柏之摩兀自在叫着:“因为普罗米修斯是伟大的人,对我来说,比他伟大的人只有我自己。”
长孙蝶男在门口停下了来说:“一般来说,伟人只有在死后,人们才会发现他们的伟大之处。但我知道,你一定比伟人更伟大。”
柏之摩微笑着端襟正坐,点了点头。
长孙蝶男接着说:“因为你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你的伟大。”
柏之摩随即怒吼起来,他在床上挣扎着要站起来骂道:“你说点好听的会死啊!”
然后护士细心而温柔地将柏之摩按在了床上说:“不要这么大动作伤口会裂开的,到时你会痛彻心靡。”
随即柏之摩痛彻心靡地哭道:“已经裂开了……你按到了……你太用力了……这真的是痛彻心摩啊……妈啊!”
7
穆穆倪从中午熬到了夜晚,站在步行街当中,她看着夜晚的霓虹装饰着人们的寂寞,看着人潮在她身边横流成河,她觉得十分窘迫和失落。穆穆倪正盯着不远处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小女孩正在兜售玫瑰,不分对象,一见到人就扑过去抱住对方的腿,强行推销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