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江晦微惊,“公子是指。。。沈天挐原本带去虎崖关的五万大军和原二十万镇西军吗?”
他说罢,又为公子斟满了一杯酒。
公子,点头,“人都想有个归属感,这二十五万兵马并不属于北疆,更何况沈天挐带去北疆的五万人马本就是原来的京畿驻军,他们一家老小多在景都城内生活,他们做梦都想和家人早日团聚。。。”
江晦微微点头,“这也是人之常情,并不是人人都想成为镇北军的,只要他们全力效忠,庞博然就有将他们带回的可能。只是,镇西军主帅曹杰逾已死,北疆境内的二十万镇西军又有何理由反出镇北军呢?”
公子淡淡一笑,“就凭他们是镇西军。。。虽说,这些年来镇西军与镇北军从未交恶,也未发生过冲突,但,曹杰逾尚在时,谁人不知晓镇西军才能牵制住镇北军呢?二十万镇西军虽在沈安若的带领下入了镇北军的行列,可毕竟有亲疏,二十万镇西军又怎能真正融入呢?”
江晦,微声回道:“他们若想压过镇北军,就必然要成为陛下的亲兵,而投靠庞博然就是他们的机会。只是。。。”
他瞥了公子一眼,又迟疑道:“只是,此次去往北疆的不止有庞博然,还有一个叫霍飞的人。此人,我们并不了解。。。”
公子,道:“霍飞不足为虑,他毕竟是副将,庞博然又岂能被他左右?”
“不过。。。”他顿了顿,眉头似已皱得更紧,“使我没想到的是,陛下竟武功不凡,隐藏身手多年。。。还生出了要娶沈安若的心思。。。”
“什么?”江晦满脸诧异,“陛下要册封兄嫂为皇后吗?这。。。这岂不荒谬?!难道,陛下就不怕悠悠众口吗?”
公子,沉声道:“陛下也是人,当一个人只想赢时,是不会管那么多的。”
江晦,垂眸道:“如此看来,只能让靖朔郡王彻底消失了。。。”
公子,道:“让沈安若消失并不难,只需。。。”
“不。”江晦竟直接打断了公子的话,“要杀她。。。没那么容易。。。”
公子的瞳孔骤然紧缩,“莫不是。。。你已对她出过手?且。。。且还败了?”
江晦轻轻捏起酒杯,慢饮而下,他好似并不着急回复公子的话,无了酒的杯子却又久久不曾放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微声说道:“不是我败了,而是公子您败了。。。只因,今夜前去刺杀靖朔郡王的乃是公子的人。。。”
他的声音很微小,却低沉有力。
公子听后,更是瞪圆了眸子,眸光瞬间涣散,又如散架般松懈下了身子,“你是说。。。孟瑶她。。。她败了?”
江晦瞥了一眼公子,这一眼多少有些察言观色的意味,“不是败,是死。就在刚刚,孟瑶和随行的四位江湖高手已全部毙命。”
公子的身子猛然一震,在他微转眉眼间已然颤眸不止,他的脸如见鬼般凝固着,已无了半分血丝,随后,他那张煞白的脸又透着几缕青色,就仿佛死人的脸一般,“你确定不是在说笑?沈安若。。。沈安若能杀掉孟瑶一行五人?这怎么可能。。。这根本就不可能!”
他突得动容,一瞬站起身子,在江晦身前踱步不止。
忽又顿停,阴着脸看向江晦,接着说:“你可知孟瑶已算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而随在她身侧的四人也是江湖中各门派的翘楚。。。若她们五人联手,别说是沈安若了,就连我都毫无取胜的把握。。。”
他说罢,挪动了几下脚步,又赫然握拳朝自己的额头击打了一下,再次驻足道:“江晦,你应该知晓毫无取胜的把握并不意味着无法逃脱,就算不敌,也绝对有逃生的机会。高手对决时,往往只需寻一个空隙。。。一个足能脱身的空隙,你能明白吗?我的意思是说,怎么可能有人杀得死孟瑶和她的同伴,普天之下绝无可能!”
江晦缓缓站起,慢慢地将双掌放在公子的肩头,摇头道:“我知公子不愿信,但,的确有人只出了一剑便同时要走了孟瑶她们的命,没有人看清出剑的那人是谁,只是一阵风拂过,孟瑶她们就被抹了脖子。。。”
“那人?”公子赫然抬臂间,江晦的双掌已垂落,待江晦正视公子的眼眸时,他已反被公子紧抓住了肩膀,公子的眸中更是充满了惊恐,“你的意思是。。。除了沈安若,还有另一人?那人会是谁?这天底下谁还会有如此超凡的剑法。。。只用一剑便能。。。便能。。。难道,难道是。。。”
他骤然抱头,用力摇晃着,不断低嚎喃喃着,“不。。。这不可能。。。齐麟已经死了,齐麟已是个死人!死人!”
江晦,缓叹道:“事实上,我也不知当时都发生了什么。只是,沈安若被赵府府兵接回后,她就是这般向柳霖霖描述的——只是一阵风,一个影;从风起到风落,从看到人影到人影消失都不过是刹那间的功夫,不可思议的不止是我们,还有沈安若她自己。。。”
“只因,她也没能看出那人影是谁,如鬼魅,似利箭。。。来无影,去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