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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第1页）

江宁觉得上课很难熬，到了下课时间，她是飞奔出去的。

静静还在吊扇上来回荡，她用没有瞳孔的眼睛目送少女飞奔出去。继续仰着头，试图把舌头塞进嘴巴里。

就算是死，也要保持美貌。

江宁真的要吓哭了。

她看不见鬼，深入骨髓的冷意在她的躯干中如附骨之疽，难缠森冷。

“和谐文明友好富强……”江宁勉强镇定了下来，压着自己的步子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江宁以前还挺喜欢看鬼片的，普通的鬼片她都是当喜剧看的。她最喜欢一边看，一边挑剧本不合理的地方，以此来让让自己获得快乐。前提是，她知道电影是拍出来的。

这个世界是真有鬼。

“马克思保佑我。”江宁一边哆嗦着一边开门，“建国后不准成精，打倒一切妖魔……鬼怪。”

门开了，狗崽跑过来迎接她，它看出了少女的恐惧，还听见她在嘟囔什么，建国之后不准成精。

狗崽恶劣的想，她是不是碰见什么了。章余是不怕鬼的，只要是鬼都怕他。

狗崽摇了摇尾巴，似乎有点幸灾乐祸。

可惜江宁没看出来，老旧的小区没住几户人家了。年轻人都搬了出去，楼上楼下只有几户老人还在住。

小区常年笼罩在冷清残破之中。

江宁看着跟在她脚边的狗崽，神情有些复杂。她知道狗崽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无害乖巧，可是……

哈士奇幼崽还一瘸一拐的，但是相当粘人。它敏锐的察觉到江宁的视线，冰蓝色的眼睛水润润的。

心机狗立刻上线。

狗崽的眼睛圆圆，显得很稚气：“呜呜。”

江宁现在需要有人陪她，即使这是只狗，她得慢慢接受，这是个有鬼的世界。朝不保夕，生死都在一线间。

她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然后蹲下来，摸了摸哈士奇的狗头，声音难得温柔：“谢谢你啊。”

狗崽歪了下头，然后安静的趴到了江宁的脚边。头上的三把火看起来都乖巧了些。

江宁摸着狗崽身上有些打结的毛：“我等会带你去看兽医。”

哈士奇的狗腿还瘸着。她不能再假装看不见了，现在它的腿还没愈合，矫正过来还不是那么痛。再忽视下去，她总觉得良知过不去。

狗崽没回应，脑袋搁到地板上。雪白的狗爪相互搭到一起，尾巴也不在晃动，耳朵上的黑毛倒是颤了两下。

她要带自己去看兽医？

章余倒不是不相信，她还不至于要欺骗一只狗。

只是他记得，这个人没钱了吧。

她彻底败完家之后，脾气就更阴郁了。连他都跟着多挨了两脚。

这不是一只狗需要操心的事。章余眸光上移，女高中生在他眼里就是以前黑白电视里的人。

少女看起来有些忧愁，她睫毛很长，眉目间的阴郁似乎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虽然是愁眉不展的样子，眼底依旧平静。她咬着嘴唇，神色间有着挣扎。

江宁的确在挣扎，她拽出了自己脖子里的吊坠。卖掉的话，应该能给狗崽看病了。

她继承了原主的一切，她的债务，还有仅剩的财产。

但是这对原主很重要。

狗崽注意到少女脖子上的吊坠。在她最艰难的时期都没卖掉，她是想卖掉这个给自己治病？

他并没有感动，只是感到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