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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牌（第2页）

即使是他咬了江宁，他还是处在愤怒当中。看女高中生现在怂成一团还有点委屈，他更想咬她了。

江宁几乎什么事都会跟他商量，这给他一种错觉。那就是江宁尊重他，不觉得他是条狗。

直到今天江宁提起狗牌。

章余眼神冷漠，狗脸显得冷酷乖戾。它的尾巴圈在脚边，雪白的前爪收拢，一副“老子现在很生气的”样子。

江宁戳了戳狗崽的尾巴：“生气啦？”

章余把尾巴圈到另一边儿，看都没看江宁。

江宁叹了口气。

这次真的生气了。

“我要带你去学校。你不怕自己跑丢么？”江宁其实是担心狗崽会自己乱跑，县里是有捕狗队的，她知道章余肯定会往外跑，他不可能老实待着的，“我们学校有个废弃的仓库，里面放的都是历年来废旧的体育器材。仓库的锁早就坏了，你要想出去也是可以的……”前提是得挂上狗牌，不然就得去流浪中心一日游。

走丢？出去。

哈奇士耳朵动了下，它看向江宁，圆圆的眼睛似乎有着愧疚。

章余发现自己反应过激了，江宁想给它上狗牌是件很正常的事。

还有，江宁这两天是没对它怎么样。前几天下手可一点都不轻。如果是前几天，他敢咬她，应该会被掐死。

狗崽拖着打着石膏的腿，低着头夹着尾巴走到了江宁手边。然后慢吞吞的伸出舌头，舔着江宁被它咬的乌青的地方。

狗崽眼里的愧疚是假的，章余只是有些后怕。他这次的动作跟没过脑子一样，女高中生一只手就能结束他的生命。

它又在讨好自己。

江宁没把手挪开，她垂了垂眼，觉得有些难受。

明明做错事的是她。

江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狗崽不愿意的话，她也不会勉强。

还是快点把章余还给倪白好了。

江宁在狗崽接她那次就不排斥它了，刚刚猥琐鬼离开后，江宁其实很感激它的。

她也想好好照顾它的，最起码，在狗崽还在的时候，照顾好它。

可现在……江宁抽回手。

狗崽跟着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有着浅浅的疑惑。它呜呜了两声，小心翼翼的用脑袋蹭了蹭江宁的手背，然后乖巧的看着江宁，一副知道错了的模样，乖巧得让人心疼。

江宁摸了摸哈奇士的脑袋：“对不起。”狗崽的毛很软，可能是江宁从来没怎么摸过它的头，它的眼睛睁的圆圆，看起来有点呆萌。

她心想，明天就带你去学校，让倪白养你。

江宁不想看到狗崽这么卑微的样子了。

刚穿来的时候只是有点感慨，觉得它很惨。现在江宁心里很复杂，有那么一丢丢的心疼。

也许他以后会把她沉塘，但刚刚的确是救了她的。

狗崽睫毛颤了下，仰头看着江宁。它只能看到一个由黑白灰三色构成的像老电影里面的人。

这个世界对狗不是很友好，在它的视野里，草地是白茫茫的，它对五颜六色更没有什么概念。狗或许不会觉得有什么，章余却见过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

孤寂简单寂寥，黑白的世界能把一个人逼到发疯。荒芜的精神世界突然长出来一朵小花，脆弱到似乎风一吹就会折断，但它是有颜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