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看似寻常实则精贵的棉服,圆润小脸,呆呆愣愣的模样,茫然又好奇的来到荀彧身前。
刘辩嗯了一声,道:“那袁绍还在南海郡僵持,刘表又口惠而不实,又嘀咕了士燮的实力,这一战,袁绍是骑虎难下了。”
刘辩笑了笑,望着南方,道:“刘表已经不重要了,有消息说,孙策可能已经在袁绍军中了。”
看着刘辩的表情,田丰立即意识到他失态了,连忙道:“是臣糊涂,这般大事,定有应对才是。”
钟繇神情不动,本来紧绷的脸角,肉眼可辨的慢慢松解。
“见过老师。”刘绍恭恭敬敬的抬手,给荀彧行礼。
宫里默认刘绍这时过来,是否意味着,对他们这些反对声的不满?
田丰在一旁看着,神情不动,语气却谨慎的道:“陛下,吴景尚且好说,荀仆射……”
刘辩将奏本合起来,递给他,道:“吴景,朕给你旨意,直接缉拿回京。至于荀攸,可以暗中查,如果有证据了,禀报朕或者丞相,亦可查问!”
刘辩的笑容慢慢消失了,静静的与田丰对视。
孙策在剿灭董卓一战,表现极其勇猛,要是这两人合流,再让他们吞下交趾,那将是朝廷的不世大敌,远超董卓!
刘辩背着手,摇了摇头,道:“朝廷的情况,卿家也是清楚的,现在所有的钱粮都在倾于安民,各州都在全力推动开垦荒地,安置庶民,这个时候如果将钱粮抽调而出,‘新政’又将被强行遏制……”
刘绍还是愣愣的点头,并不言语。
田丰郑重的捧着奏本,道:“臣告退。”
田丰面色如铁,抬着手,沉声道:“陛下,历朝历代,贪腐为第一祸国之因,绝不可宽容。不说其他,单说涉及河道一事,若非陛下倾力护河,去年不知道要淹没多少州郡,朝廷要付出多少,非是臣危言耸听,纵容贪腐,形如亡国,自决于社稷,自决于祖宗!”
向来少话的陈宫,跟着淡淡道:“工曹一系列官员的迁调,还请从长计议,我知道尚书台或者御史台有相关既定计划,但我是工曹尚书,事先,还请知会一声。”
到了这种时候,厅里的朝臣们还能怎么说,只能应下。
刘辩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拿纸笔来。”
刘绍脸上还是‘痴傻’之色,呆呆愣愣,仿佛在听天书一样。
——当今太子殿下,刘绍。
刘绍似有恍然色的哦了一声,然后就在荀彧边上坐下,直视着朝臣们。
在一片安静中,众人等候着荀彧开金口。
‘颍川党’的优势在这个显现出来,齐齐抬手道:“下官等无异议。”
荀彧不见丝毫不耐,依旧认认真真的讲解,反反复复,生怕刘绍有一丝不明。
田丰注视着刘辩的表情,从他脸上看出某种相似的情绪,接过奏本,沉声道:“臣领旨!”
钟繇,荀攸对视一眼,神情不动,但眼中的凝色清晰可见。
俨然是一副所有人都同意的场景。
不少人心里暗惊,按照他们的经验,这种微妙时刻,多半是宫里出面来调停,结束这场闹剧了。
徐衍不动声色的退后,悄悄离去。
他们清晰记得,荀彧与他们直言,他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