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佐的声音总是那么平稳,既听不出疲劳也听不出激动:“长官,我要到了星图剧场的监控。”
刘易斯精神一振:“什么结果?”
“我在剧场询问了售票员、清洁工等工作人员,他们都对范祁铭没有什么印象。然后我想剧场经理要求看监控,他似乎对格本镇的警察并不怎么感冒,所以我给一个中心安全局的老同事打了通电话……”
“好小子!”刘易斯夸赞道,“我还在想要不要给你几个我熟人的电话,方便你在风亭市行事呢。”
电话另一头,苏兰察弯了弯嘴角,也不打算解释那些所谓的“老同事”伸手援助自己,多少有些同情意味。
“最后我要到了六月四日当晚的前后门监控视频,根据录像,范祁铭当晚十点二十分钟从前门入场,观看话剧《狂风骤雨》……”故意顿了顿,苏兰察继续道,“但是在十二点差一刻的时候,后门监控摄像头拍到他提前离开了剧场,之后再没有回来。”
十二点差一刻?刘易斯不明白这个时间有什么意义。
范祁铭不可能在一刻钟——或者放宽时间,一个小时之内从风亭市返回新本村。
叮嘱了苏兰察将相关监控视频拷贝一份,然后继续在风亭市待命,刘易斯挂断电话,下得车来,对着清澈潋滟的河水吸了两根烟,依然对奇怪的时间点毫无头绪。
而唐静思只给他们一天时间。
将快要烫伤手指的烟头掐灭,刘易斯返回车内,打定主意,驱车朝范宅方向而去。
没有预约的到访让杜管家怒气勃勃,她堵在正门口,冷言拒客:“宅子里人忙事杂,刘警官如果还想打听闲杂事,不如把姜小姐叫出去问话。”
看来昨天把姜明妮请出去问话的事已经被范家人知道了,希望那位年轻小姐不要被雇主迁怒,刘易斯暗道。
掏出证件,刘易斯摆出一级督察的强硬姿态:“我是为范祁铭先生而来的。我猜,洒扫尘除这类事,不需要范先生亲自操劳。”
杜江琳依然板着脸:“范先生自有他自己的事要忙。”
“听着……”刘易斯跨上台阶,逼近一步,“我的警佐现在正在风亭市奔波调查,而你们的范先生似乎也对风亭市很感兴趣,时不时就要跑去看个话剧,既然如此,他应该能为我们的调查提供不少帮助。”
见杜江琳虽然依然冷着脸,但眼皮已经开始颤动,刘易斯抛出最后一句话:“如果范宅内不方便说话,我想,安全局的审讯室还是干净又清静的。”
“你!”杜江琳瞪着面前这个貌不惊人的老督察,鼻中呼出几管粗气,最后还是硬邦邦地道,“我要去请问范先生,你先在会客大厅等着吧!”
这一等,就是独自在会客大厅枯坐二十分钟。而且和上回来不一样,既没人在一旁作陪,也没人端茶过来,刘易斯不禁暗自纳闷是不是因为他没带苏兰察来的缘故。
就在刘易斯不耐烦到想要起身自己去找人时,范祁铭终于踏进了大厅。
“这位就是……刘督察?”
“刘易斯。”刘易斯一边和范祁铭握手,一边观察这年过四旬的中年乡绅。
一方面,刘易斯暗暗惊讶,范祁铭其人和他想象中阴沉怪僻的形象并不一样,这个肤色黝黑的男人面容严肃,很有一股不苟言笑的气质。另一方面,范祁铭又很符合村中人对他的评价,唇边眼角布满愁苦的细纹,深沉严肃的面具之下,有着一双麻木痛苦的眼睛。
不知道杜江琳是怎样向范祁铭传达消息的,乡绅先生和刘易斯握过手后,直接便道:“家中忙杂,还请刘督察随我书房说话。”
刘易斯自然没有异议,跟在范祁铭身后好好观察了一番范宅的布局。这种旧式的住宅如今实在是不多见了,新纪元初的几次运动将旧贵族们逐出豪宅,不仅烧毁了他们的房屋,也彻底摧毁了旧的那一套阶级生活方式。虽然基本上来说,刘易斯认同那番运动的必要性,但烧房子?不好评价。也难怪苏兰察在研究近代史时四处碰壁。
一路上除了带着几个力工搬运家具的杜江琳外,刘易斯还遇上了一个行色匆匆的年轻女子,从穿着打扮来看,应该是范喜,但她看见范祁铭后并没有打招呼,而是冷漠地路过了,所以刘易斯也不敢确定。
倒是范祁铭,顿了一下脚步,然后冷哼一声,继续朝前走。魔。蝎小说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