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绿霎时脸色大变,垂头站在原地,连屈膝应‘是’都忘记了,显见受的打击不小。
汉文不忍心的瞧了她一眼,却是半个安慰的字都不敢说,他将怀里的匣子紧了紧,一路小跑的跟着去伺候自家爷了。
在厅里随意找了个地方等候的沐一,用余光留意着一动不动的草绿,但见这丫头脸色红一阵的白一阵,终至落下泪来,眼中那一抹不甘和恨意,虽是来得快去的也快,但还是一点没逃出沐一的火眼金睛。
“留不得了。。。。。。”沐一也不是不可怜草绿的,但很明显,这丫头的心思不纯,若硬是将其留下,就是给蓝佳音埋了个祸害。
而且,刚才看沐凌炫的表现,自家爷也是没打算要将其收为通房丫鬟的,干脆就来个快刀斩乱麻,将人打发出去便是。
沐凌炫正系白玉腰带呢,就听门帘儿外头,宝蓝在外面恭声回禀,“世子爷,因着早上夫人起的晚,今日乃是梁妈妈代她理事,小慈怕还得等一会,才能和梁妈妈说上话。”
“不过她让小桃回来传话,说隔着窗子见到夫人,咱们夫人眉目如画,对镜描妆,双眸含笑,瞧着心情甚好,不像是着恼的样子。”
“好,知道了,赏小桃和小慈。”沐凌炫抬眼看了一眼镜中,对着那翩翩佳公子说道:“瞧瞧,这些人的心思多不多?”
“编了这么多的瞎话,掀起这么大的风浪,不就是为了让你知道你娘被打了,由此就乱了心神,好跟你老子一言不合吵起来,甚至是大打出手就更合人家的心意。”
“哼。。。。。。”他冷笑着摇了摇头。
沐凌炫抬手随意的掸了掸衣襟,理了理玉佩,拿过汉文捧着的折扇,施施然的出门而去。
历来,宣平侯在外院都住在恒德苑,而‘静怡思’,则是沐德邤亲手给自己书房提的匾额,意在提醒自己,时刻都要冷静,怡然,遇事要多思多想才行。
这三个字,沐凌炫早就看了不下千百遍,可这会,他却忍不住站在原地,将这几个字,翻来覆去的在心里回味。
对手看他的弱点,一看一个准,对症下药的结果,才有了早上关于夫人被打,夫妻不和的谣言。
做人,万万不能一成不变,被死对头把底细摸得这般清楚,正是相争的大忌。
“是时候做出改变了。”沐凌炫在心里发出由衷的感叹,暗暗告诉自己,“你不再只有娘和姐姐们需要照顾,你还有音音没有娶进门,还有落入低谷的蓝家,需要你帮衬。”
“不能再像以前啦,他们不是算计的清吗?”
“那本世子何妨来个反其道而行呢?”
“咦,世子爷来了,怎么不进门?倒在那里站着不动?”大管家沐乐山正好来回事,刚进了大门,就看见沐凌炫站在院子里,不由惊讶,连忙出声询问。
他这一嗓子出去,就见廊上把手袖在怀里偷懒的小厮,激灵一颤,本能的就一把掀开细竹帘儿,高喊,“世子爷到了,世子爷请进,世子爷小心头!”
天知道,他高声呼唤的世子爷,还离他几十步院呢,就这样一直举着帘子,不知他那手儿酸也不酸?
沐凌炫和沐乐山相顾莞尔,沐凌炫在沐乐山躬身做请下,率先大步向前,登上台阶,就着那颤颤巍巍的门帘儿,进了他老子书房的门。
汉文抱着匣子睨着那小厮笑,思召伸手入怀,给这小厮塞了一把大钱,小声笑骂道:“下次再偷懒,赏钱就只给一半哦。”
那小厮登时苦着脸,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哎呦,我的好哥哥,咱家世子爷武功高,脚步轻,弟弟半点没听到动静啊!”
“真不是偷懒,真不是偷懒!”
这一番半真半假的辩解,逗得青明也乐了起来,没好气的在屁股上轻踹一脚,“丢人现眼的东西,滚边去。”
三人随即稳了稳心神,这才跟在沐乐山的身后进门伺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