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敏的回答不出意料,为了笼络她,只多一个苏微兰又何足挂齿。
事已办妥,苏云缈不想多待,裴书敏却又叫住了她,“昨日阿铮去找过你了?”
“只见了一面,聊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都撑不下去吗?”
苏云缈古怪地望着他。
裴书敏意味深长道:“你昨日的表现太不尽人意,若长久以往,阿铮定会生疑,这可与我的初衷不符了。”
苏云缈掐住了掌心,才没去向他质问到底要做到何等程度才会令他满意,低着头敷衍道:“我明白了”,而后便像身后有什么脏东西似的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她不想再听,担心裴书敏说出什么让她去谄媚裴铮的话来。
若真那样,她不知还能不能忍住那随时要挤破胸膛的耻辱。
过了些宁静日子,第一场春雨随之而来,虽是牛毛细丝,但也很快打湿了砖面。
苏云缈执了个小银剪,对着一株盆栽仔细研究。
她不时眨动长睫,牢牢盯住那每一节横生多余的枝丫,“嚓”地一声将其剪去,再慢条斯理地转动花盆,满意一笑。
正聚精会神地修剪着,苏云缈的余光忽然出现一个浓重的黑影,正伫立在珠帘外,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苏云缈惊了一下,没留神那剪子正扎进指尖,鲜红的珊瑚珠须臾便冒了出来。
丫鬟打起帘,裴铮微一低头走了进来,坐在苏云缈身边,怜惜地捧起她的手,“怪我,没想到会吓到你,早知先让底下人知会你一声。”
苏云缈不知他到底在那站了多久,回想自己方才可和丫鬟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正想着,指尖却忽然一阵濡湿,被温暖的软物轻轻吸吮了一下。
裴铮捏着她的手腕,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眉如远山,目含春情,将连年征战的杀伐之气冲淡了许多。
屋内的丫鬟们早在裴铮进来时便退了出去。
周围安静得苏云缈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剧烈的心跳声。
她挣扎了几下,使劲抽回手,按在帕子上时指尖依然保留着那触感。
裴铮见她垂着头静坐,也不说话,只笑了笑,抬手脱去沾染了水汽的外衣,掷于椅上。
这一举动却不知为何突然刺激了苏云缈。
她在身边人解去襟扣时便紧张起身,又觉自己太过夸张,却无法强令自己再度坐回裴铮身边,便佯装去桌旁倒茶,自己饮完又顺势替裴铮倒了一杯。
裴铮今日穿的是便于行动的窄袖圆领袍,颈子旁的伤疤赤红,绵延成了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