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处,裴铮将苏云缈的双手用幔帐束起,看她微吊在高处,没什么安全感地软语向他求助,那凶兽便又没什么出息地狰狞了几分。
裴铮未解开她高悬的双臂,让她唯一的支撑点落在自己身上,难以自制地贴近她的耳畔,一遍遍地询问:“缈缈,你……可还恨我?”
苏云缈的脸腾起一片潮红,微张着口喘息,面对他急切的问询却恍若未闻。
裴铮见状便有些懊悔。
他被情欲烧穿了脑子才会如此发问。
可又不得不承认,他不仅期待苏云缈的回复。
而且他最初想问的是:“缈缈,你可不可以爱上我?”
第57章
誉国公对裴铮搬出国公府并没什么意见,只是拿宽厚的掌心在他肩膀上一拍,“像你这个年纪早应自立门户了,只是房里连个执掌中馈的女人也没有,唉,你和敏儿都是……勤勉不是坏事,可也得顾着自个,罢了罢了,再说下去,你们又得嫌我这个一把年纪的老头子唠叨了。”
誉国公年逾半百,身体却还硬朗结实得很,胜过许多年轻人,却不知为何,近来忽然害上伤春悲秋的毛病。
裴铮有意与义父解释几句。
誉国公却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一副心中都明白的模样走入了内间。
裴铮收回了视线,转道去了绘春馆。
雪蝉与他侧身福了福,说道:“公子刚刚沐浴完,正闲暇着。”
裴书敏自山水屏风后走出来,掸了掸袖子,蜡烛那一点光影映出那拢在宽大衣衫中细薄的身子。
如今的他如风中残烛,那虚弱的病态如何也遮掩不住了,就连书案上也常备提神的汤药。
裴书敏动作轻缓地坐在椅子中,歪撑着身子,定睛瞧着他道:“阿铮,你当真想好了?你这样做就意味着从前付出的所有心血皆化为乌有,那亲军卫指挥使一职也要拱手相让,你可考虑过吗,那新上任的万一是个酒囊饭袋又怎么办?”
他句句精准扎入靶心,裴铮不由得眸光一黯。
他如何没想过?
哪个大好男儿甘愿做个庸庸碌碌的无名小卒?
何况是他这般以命相搏,自战场上真刀真枪地厮杀出来的。
如今的累累功勋都是由他的血与汗置换的,就这么拱手给人享受战果?
他望着屏风上长河波光粼粼,千山万壑仿佛永无止境,那股郁郁不平便又被强压了下去,转而淡道:“圣上的旨意已下,一切皆成了定数,何况抗旨不遵是杀头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