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脸色苍白,说:“孩儿明白。”
宇文沪转过身,说:“惟士今日回来吃饭。你忙于公事,就不必来了。”
惟士是宇文家的三公子,宇文泰的三弟,宇文恒。
三弟,和他的父亲,以及母亲才是一家人。
他是个外人。
宇文泰强忍心酸,向宇文沪行礼,说:“孩儿告退。”
戍时。卫昕下了差,和邵海走在路上。
邵海看着城门,说:“我在城内给你找了一个住处,要不要看看?”卫昕耸耸肩,说:“暂时不用。那些流氓不都给官府抓走了吗?”
邵海左顾右盼,说:“换吧。那个地方租金便宜,但也耐不住流氓猖獗。”
卫昕点点头,说:“有没有租金便宜一点的?你再帮我物色物色。”
邵海斩钉截铁,说:“有一个地方,租金200文。地方潮湿,长期没有阳光,金城多雨,官沟不通,雨水就会倒灌。”
卫昕摇了摇头,说:“那还不如在竹林寺呆着呢!”
邵海笑了笑,说:“你那地方漏风漏雨,现在成了宇文泰的重点关注对象!”
卫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卫昕和邵海告了别,她回到竹林寺。
她下了一碗面,放了鸡蛋,和一些青菜。卫昕吃了几口,洗了碗。
卫昕看了看外面,夜色朦胧。她锁好了门,前几日的遭遇,让她心有余悸。
盆倾耳双聩,斗暗目四眩。[1]风雨晦暝,四周沉闷。卫昕感觉秋意甚寒,她生了火,然后给自己搭了张薄被。
暖意逐渐升温。
她正在看着《玄怪录》[2],正在翻开杜子春篇,一阵敲门声响起。
敲门声冗长,寂寥。卫昕不耐烦地放下书,问:“谁?”门外没有说话。
卫昕感到全身发冷,她快速地扫了一眼桌面上的书籍,她通过门缝看不清什么。
她正准备转过身来,敲门声再次响起。
卫昕拿着扫帚,打开了门,然后举着蜡烛,看到一个人。
那人穿着象牙白暗纹长袍,全身滴着水,看上去犹如一只从淮河里爬出来的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