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莞尔一笑,说:“我相信你。”
卫昕露出一丝浅笑,说:“北朔那里,你到底知道多少?”
宇文泰恢复往日神情,说:“你觉得我会知道多少?”
卫昕撇撇嘴,心想敢情那个忧郁哀伤的宇文泰只是假装流露!他现在立马恢复仪表堂堂,腹黑多疑的宇文泰。
卫昕歪着头,看了他一眼,说:“现在你变正经了?
宇文泰凑近她,手撑在床榻上,身体与卫昕近在咫尺,鼻尖就要碰到她的脸,说:“你喜欢我那样的风格?”卫昕微微移动,心里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1]她移动到床边,宇文泰把她拉回床里,说:“悄悄话要这样说,才有意思!你都到床榻边了,还不怕摔伤。”
卫昕把被子横放在她和宇文泰之间,说:“交界线。”
宇文泰好笑地说:“行。你记得不要越界。”
卫昕正襟危坐,说:“当然。”
宇文泰把手放在大腿上,说:“我渴了。我想喝水。劳烦云舒给我到一杯茶。”
卫昕不耐烦地下了床,把两杯茶放在托盘,然后托盘放在小桌上。
她把茶给宇文泰递过去,说:“小心烫。热茶!”
宇文泰小口抿着茶,然后把茶杯递还给卫昕。
“第一次见面,我觉得你对画有一定的鉴赏程度。后来我们在女官考试重逢,你写的那些策论,我感觉你很奇妙。”宇文泰认真地回忆起来。
卫昕眼神温柔,说:“所以你就去查我了?”宇文泰抚摸着床榻的图案,说:“你查黄金案,那是你第一次求助我。我很高兴。”
然后卫昕摸了摸额头,无奈地说:“你乘人之危。在我额头上映了个吻?”宇文泰勾唇一笑,说:“敦州平阳县张年,我特意调查过他,他和卫炎是知己,卫炎对他有搭救之恩。且张卫两家,常常见面。张依和卫昕同岁,且相貌相仿。”他停顿了一下,说:“张依不是那么聪明。”
卫昕面带微笑,说:“你这是骂我?”宇文泰表情凝重,说:“张依冒充了你。她在北朔,那些贵人不仅用言语冒犯她,有时还趁机欺辱她。”
卫昕思绪万千。
张年曾经主动提出,要让女儿张依替代自己,流放北朔。前几次,张年写信给她,说张依在北朔日日备受折磨。
卫昕低下头,说:“她受苦了。我很理解她这样的做法。”
北朔,杏州,鹰水陵。
寒风呼啸。杏州烟尘滚滚,苍凉的黄沙席卷天空。黄沙直冲云霄,犹如一条黄色的巨龙,在周围盘旋。巨大的风卷着沙,遍地黄沙,人烟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