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两秒…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漫长的沉默逼得窒息时,苏雅用力地、重重地点了点头,泪水随着她的动作滚落下来,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却清晰无比地穿透空气:
“我…我愿意!”
巨大的、无法言喻的狂喜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我的全身,冲垮了所有的紧张和不安!我激动得手指都在发抖,几乎是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从丝绒盒子里取出那枚温润的金戒指,托起她微微颤抖的左手,无比郑重地、缓缓地,将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尺寸刚刚好。金色的圆环圈住她的手指,也仿佛圈定了我们未来的所有时光。
苏雅低头看着手指上的戒指,眼泪掉得更凶了,嘴角却高高扬起,那是一个混合了极致幸福、感动和羞涩的笑容,美得不可方物。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我,忽然俯下身,双手捧住我的脸,温软而带着泪痕咸味的嘴唇,带着一种决绝又羞涩的勇气,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唇上。
我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只剩下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和她身上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淡淡馨香。我下意识地环住她的腰,回应着这个充满了承诺和爱意的吻。整个世界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我们两人,在这小小的客厅里,分享着这份历经磨难后终得圆满的幸福。
然而,这份唯美的静谧并未持续多久。
就在我们沉浸其中,难舍难分之际,一个极其不合时宜、充满了戏谑和看好戏意味的沙哑嗓音,如同冷水般泼了下来:
“嘿!秃驴你这脑子还真有点东西!猜得真准!这小子把咱仨支出去,果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唰——!”
我和苏雅如同触电般猛地分开!速度之快,差点扭到脖子!
我的脸瞬间爆红,像是被扔进了开水锅,苏雅更是羞得惊叫一声,整个人缩进沙发里,把通红的脸蛋深深埋进抱枕,只露出两个通红的耳朵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又羞又恼,猛地抬头看向声音来源——只见客厅通往二楼的楼梯拐角处,三个脑袋正从上到下依次探出来,挤在一起,六只眼睛闪烁着兴奋八卦的光芒,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极其欠揍的笑容!
正是本该在体育馆看演唱会的齐天、黑疫使和赵云!
“你…你们?!”我又惊又怒,舌头都有些打结,“你们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回事?!”
黑疫使嘿嘿一笑,兜帽下的阴影都仿佛透着得意:“就你小子那点拙劣的演技和漏洞百出的借口,还能瞒得过本座这双看透世间虚妄的法眼?车上我就给他俩分析了,你小子绝对有鬼!什么感冒去医院,呸!你李安如就算被打得只剩一口气,想的也是怎么咬下对方一块肉,会主动去医院?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齐天接话道,笑得龇牙咧嘴:“就是!所以俺们仨半路就下车了!然后俺给陈九那小子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给俺老孙转点钱过来!这么激动人心的场面,俺们做兄弟的,怎么能不送点礼表示表示?”
赵云在一旁憨厚地笑着点头,脸上也满是兴奋的红光。
我听得目瞪口呆,又好气又好笑:“…你们…你们送礼…找陈九要钱?!这他妈算哪门子心意?!”
“咋啦?”齐天理直气壮地一挺胸,“钱是陈九出的,但东西是俺们精心挑选的!这就代表了俺们的心意!懂不懂?”
说着,三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快夸我们机智”的表情。
齐天率先掏出一个看起来沉甸甸、金灿灿的雕花龙凤镯子,直接塞到还躲在抱枕后面的苏雅手里:“苏丫头!恭喜啊!这金镯子够分量吧?以后那小子要是欺负你,你就拿这个砸他!一砸一个准!”
黑疫使则摸出一副做工精巧、蕴含着微弱宁静能量的金丝镶嵌蓝宝石耳坠,放在茶几上,沙哑道:“哼,小玩意,戴着玩吧,有点静心凝神的小效果。省得以后被这小子的莽撞气死。”
赵云拿出的是一个温润剔透、雕刻着并蒂莲的白玉佩,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递过来,郑重道:“苏姑娘,云祝愿您与安如兄永结同心,白首不离。此玉佩虽非神兵,却也是一番心意。”
苏雅这才慢慢从抱枕后面露出半张红得快要滴血的脸,看着眼前金光闪闪、宝光熠熠的三件礼物,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小声地说:“谢谢猴哥…谢谢大师…谢谢子龙…你们…你们真是…”
我看着这帮家伙,心里那点被撞破好事的羞愤早就被浓浓的暖意取代,但嘴上还是忍不住啐了一口:“一帮子家伙!尽会坏老子好事!”
那三人根本没理我的吐槽,围在苏雅身边,七嘴八舌:
“苏丫头你放心!以后这小子敢对你不好,俺老孙第一个揍他!”
“本座可为他准备了不少‘静心’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