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势力?!”
此言一出,除了黑疫使,其他人都露出了震惊之色。齐天抓耳挠腮,苏雅掩口,赵云握紧了枪杆。
一个天庭,一个西天,就已经压得人喘不过气,如今竟然可能还存在第三个未知的、能制造出如此诡异怪物的势力?这背后的水,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
我看着他们震惊的表情,耸了耸肩,试图缓和一下过于沉重的气氛:“当然,这也仅仅是我的一个猜测,没有任何实证。或许只是某种我们尚未了解的古老诅咒,或许是天地异变自行产生的邪祟……总之,先不必自己吓自己。当前首要任务,是探查清楚这个洞口里的情况,找到子龙感知到的那丝线索。”
众人闻言,神色稍缓,但眉宇间的凝重却丝毫未减。未知,往往比已知的敌人更令人不安。
又简单交流了几句,安排了守夜顺序后,众人便各自打坐调息,恢复精神和法力。黑疫使则起身,用他那枯寂本源之力,在我们周围的地面上缓缓刻画了一个复杂的、带着晦涩波动的灰黑色圆圈。圆圈成型瞬间,一股无形的、带着腐朽与终结意味的力场升起,将我们笼罩其中。这并非防御结界,更像是一种“驱散”和“隐匿”力场,足以让绝大多数低阶的扭曲生物本能地远离此地,不敢打扰。
一夜无话,只有哀雾林中永不停息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细微声响,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不知名生物的凄厉嚎叫,提醒着我们依然身处险境。
第二天清晨,当稀薄的天光再次艰难地穿透浓雾,照亮这片死寂的废墟时,我们已然整装待发。
站在那被巨石半掩的洞口前,一股混合着陈腐泥土、冰冷岩石以及某种更深沉、更难以言喻的陌生气息扑面而来。洞口内部一片漆黑,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我打头阵。”赵云毫不犹豫,提枪率先弯腰,灵巧地钻入了那狭窄的缝隙。
“俺老孙第二!”齐天紧随其后。
我、苏雅、黑疫使依次进入。
一进入洞口,外界的光线和声音仿佛瞬间被隔绝。一股冰冷、干燥、带着浓重尘埃味的空气涌入鼻腔。脚下是向下延伸的、粗糙开凿的石阶,已经被厚厚的积尘所覆盖。
身后洞口的光线很快消失在拐角,我们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但对于我们而言,黑暗视物并非难事。
然而,看清周围环境后,我们的心却微微沉了下去。
眼前是一条宽阔得超乎想象的甬道,足够四五人并行。甬道四壁皆是巨大的、切割粗糙的黑色岩石垒砌而成,严丝合缝,显示出了极高的工艺水平。但令人极度不适的是,墙壁上并非空无一物,也不是常见的祥瑞图案或历史浮雕,而是布满了密密麻麻、不断延伸的——浮雕。
这些浮雕的图案极其诡异,并非任何已知的生物或叙事场景,而是由无数不断变化、扭曲、违背透视原理的几何图形构成。尖锐的三角、破碎的圆形、无限延伸的平行线、不可能存在的多维度立方体……它们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方式交织、重叠、旋转,仿佛拥有生命般在缓慢蠕动!
只是粗略地看上一眼,就让人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头晕目眩!
“嘶……这什么鬼画符!”齐天倒吸一口凉气,连忙移开目光,用力揉了揉眼睛,“看得俺老孙头昏脑涨!”
苏雅也感到一阵不适,下意识地握住了我的手臂。就连黑疫使和赵云,眉头也紧紧皱起,显然这些图案对他们的精神也造成了不小的干扰。
我凝聚心神,仔细看去,发现更诡异的是,长时间注视这些图案,甚至会产生可怕的空间错觉!仿佛两侧的墙壁正在无声地向中间挤压,或者脚下的道路在无限向前拉伸,又或者头顶的岩壁正在扭曲塌陷!这种感官上的错乱,远比直接的物理攻击更加令人防不胜防!
“不要长时间注视墙壁上的图案!”我立刻出声警告,“这些图形有古怪,能扭曲人的空间感知和精神!”
众人闻言,纷纷收敛目光,尽量只盯着前方同伴的背影或者脚下的路面前行。
但这仅仅是开始。这条甬道不仅诡异,而且异常复杂。前行不到百米,就出现了第一个岔路口,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岔路极多,毫无规律可言,每条岔路都通向更深沉的黑暗,且四壁都布满了那令人疯狂蠕动的几何浮雕。
我们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不断变化的地下迷宫!
“这鬼地方……比俺老孙的花果山水帘洞下面的暗河还要绕!”齐天抱怨道,他已经尝试放出几个毫毛分身探路,但分身进入岔路后不久,与本体之间的联系就变得极其微弱和混乱,甚至有一个分身直接失去了联系,显然也受到了空间扭曲的影响。
赵云凭借着过人的方向感和记忆力,努力辨认着主道和可能的路径,但进展缓慢。地图到了这里已经完全失效。
黑疫使则尝试感知能量流动,却发现这里的能量场混乱得一塌糊涂,那些几何浮雕似乎本身就在不断散发着干扰一切探测的混乱波动。
我们在这座庞大的地下迷宫中艰难地摸索前行,精神必须高度集中,以抵抗那些诡异浮雕带来的精神污染和空间错觉,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