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两步,迎着赖嬷嬷满脸的不解,扬起巴掌就抽了过去。
“是有一些。”红玉道:“到底是积年的勋贵,门生故吏、亲朋好友无算,若四爷果然与荣国府生分了,说不得来日官场上让人使了绊子。”
此时大老爷意气风发,颇有老国公风采,入得庭院里,当下大手一挥:“给我搜!”
话音落下,上前一记窝心脚将那赖尚荣踹翻在地。
李惟俭便道:“你啊,实在是多心了。不过区区小事,转眼就过去了。再说即便没赖尚文,说不得家中仆役早早晚晚都会被人收买了,此番只当吃一堑长一智了。”
李惟俭笑着摇摇头,说道:“大老爷转进如风啊……本道借机发作一场,也好让一些人知道知道今非昔比。”看向红玉,道:“怕我跟荣国府闹生分了?”
果然不出所料,转过天来待日上三竿,大老爷贾赦领着人直奔赖家而去。这赖家距离荣国府不远,不片刻便到了近前。
忠勇王却浑不在意道:“圣人何必想那般多?如今我朝新胜,准噶尔人三二年缓不过劲儿来,正好趁此之际厉兵秣马,待京营尽数换装,臣只消领两镇京营便可荡平准噶尔。”
申时末,李惟俭踏着夜色回返自家。入得内中,一众姬妾自是好一番关切。自觉闯了祸的晴雯且不说,便是红玉也有几分忐忑不安。倒是傅秋芳娴静如常。
贾赦乐了:“赖尚荣?”
李惟俭本道大老爷总要筹谋一番,然后再快刀斩乱麻,实则他太过高看大老爷了。若有这般能耐,大老爷贾赦还是贾赦?
贾赦冷笑一声道:“何故?一介奴才,害的宁国府摊上破天大案,你还有脸问何故?”
“呵,你啊,多心了。”眼见傅秋芳娴静噙着笑,就道:“你去问问秋芳她为何不担心?”
赖嬷嬷闻言大骇,赶忙道:“荣哥儿快住口!”
政和帝暂且将此案撂下,说道:“不急,此事宜缓不宜急,等开了年再说。”顿了顿,面色缓和,政和帝道:“明儿领永寿进宫来,昨儿吴贵妃还说好些时日不曾见过梦卿了呢。”
到得近前强忍火气拱手道:“贾将军,不知何故擅闯家门,还殴打晚生祖母?”
当夜,得了信儿的赖家紧忙将家中细软、地契另行安置。大老爷贾赦劳动一回,若不抄捡些许浮财,只怕定会心生不满,因是赖大特意嘱咐赖嬷嬷留下几千两余财以供贾赦抄捡。
“正是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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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先仆役砸开门来,一群豪奴一拥而入。赖嬷嬷正在家中,听得动静紧忙出来阻拦。
傅秋芳便附和道:“老爷说的在理,待转过年严查一番,家中仆役多是雇请的,合用的就留下,不合用的就打发出府,总不能学荣国府一般奴大欺主。”
赖家依附贾家而生,赖尚荣虽脱了奴籍,自小也跟公子哥儿一般供养着,可其老子、娘、祖母身契俱在贾家。若赖尚荣真敢告官,便是贾母再如何宠信赖家,转头儿也得将这几人发作了。
红玉看向傅秋芳,傅秋芳便放下账册道:“老爷其势已成,担着个财神爷的名头,满朝诸公谁不礼敬有加?老爷早前说与首辅不睦,如今陈首辅不也退避三舍只当瞧不见吗?
区区贾家,比照当朝首辅如何?连首辅都不敢随意开罪老爷,更遑论走下坡的荣国府了。”
打死了寻个暴毙的由头往乱葬岗一丢,赖尚荣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地儿叫屈去。
赖嬷嬷不敢起身,坐在地上嘱咐道:“荣哥儿莫要说了,大老爷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后头儿我自会去求老太太做主。”
此时仆役搬来椅子,贾赦大马金刀在庭院中落坐,闻言便道:“背主的奴才,好好的哥儿被你们撺掇坏了,如今不过是抄捡,便是打杀了你们,也不过罚几斤银子!”
赖嬷嬷顿时吓得跪地连连叩首,那赖尚荣肿着一张脸,趴在地上暗暗攥拳。他自小锦衣玉食,何曾遭过这般屈辱?心下暗暗发狠,若来日发迹了,今日之辱必十倍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