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行礼的女子起身后,李恰放下茶盏,看着坐在一旁的李鹜道:
“李知府,你看看——此人可是你的妻子?”
王诗咏双目含泪,楚楚可怜地望向李鹜。
回应她的是一声响亮的干呕。
李鹜捶了捶反酸的腹部,满脸厌恶道:“你是什么土狗,也敢自称老子的女人?”
“李鹜!我是你八抬大轿娶过门的妻子,你怎可如此绝情……”王诗咏流下两行眼泪,配合上那单薄消瘦的身体,可谓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放你的狗臭屁!”
李鹜毫不客气道,“谁抬的轿子你让谁娶去,反正不是老子抬的。老子要是知道当初救你一回能多出这么多事,就该让你在山里当土匪婆子,也省得像现在踩了鸡屎一样,沾上了就擦不干净!”
“你答应我爹要好好照顾我……”王诗咏哭道。
“老子没说过这样的话。”
李鹜一脸坦荡,“让你爹出来作证!”
王诗咏呼吸一窒,接着捂脸痛哭起来。
“我爹……我爹他已经没了……”
“别哭了——”
王诗咏眼睛一亮,心中刚生出希望——
“反正你爹总要死的。”
李鹜说。
王诗咏怔在原地,呆呆看着他。
“你爹就是没死,老子也要让他死上一回。”
李鹜说,“当初他逼我休妻强娶一事,我看在他是个死人的份上没继续计较,但你要是再到我或者我娘子跟前晃悠,老子不介意让你父债子偿。”
王诗咏见他态度坚决,含着眼泪看向李恰:“李公子……”
一个无家可依的女人和麾下之将,李恰还是懂得取舍的。
“既然李知府话已说到此处,你就死心吧。”
李恰说,“强扭的瓜不甜,你们恩人变仇人,不正是你父亲硬要强扭的原因吗?”
王诗咏无言可对,低头哭泣。
“我听说你当日从徐州带走不少东西……”一边打个巴掌,自认公平的李恰含蓄道,“王姑娘如今已是孤女,不如你……”
“行,你爹当日给了我媳妇盘缠,我也给你一份盘缠。”
李鹜爽快道。
他解下腰间荷包,掏出里面的银票和银锭,捡出所有铜板放到一旁,把银票和银锭重新放了回去。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把荷包递给王诗咏。
万万没想到,李鹜把一把铜板推了出去。
面对众人惊诧的目光,李鹜理直气壮道:
“孤女了不起?老子也是孤儿!”
李恰沉默片刻,对王诗咏道:“礼轻人意重,你收下李知府的心意,一会我再让人补你一些,你收拾行装,我派人送你去投奔亲戚。”
“诗咏已经没有亲戚可以投奔了……”王诗咏垂泪道。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