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家死士从锦书这里得到的命令,是保护崔六郎。
所以,除了保护崔六郎的事之外,他们不会做其他任何多余的事。
崔六郎急得不行,红着眼看向崔大爷和崔二爷:“父亲、二叔,那个伤了我的人肯定知道五姐在哪儿!我认得那个人,我可以画出来,赶快让人给京兆府送去,我回来的时候京兆府的人也在找五姐。”
锦书进门,掩唇在元扶妤耳边低语。
翟家死士说的情况,与崔六郎说的差不多。
元扶妤扶着锦书的手起身:“崔六郎,过来画。”
崔六郎这才瞧见自家四姐也在,他撑着身子起身,朝桌案前走去……
他咬紧牙关忍着疼痛,攥住笔在纸笺上落笔,原本按压着右臂伤口的左手挪到右手手腕,稳住自己的笔锋。
“手心灼伤是怎么回事儿?”
站在崔六郎身旁的元扶妤,视线扫过崔六郎明显被灼伤的掌心问。
“我不知道,我拉住那个人的肩膀,手就灼痛不已,好在及时用药水冲洗过,伤的不重。”崔六郎说。
元扶妤见崔六郎画好了画像,拿起看了眼,递给锦书:“派人送去西市,要快。”
崔家管事已经带着大夫过来,等了有一会儿了。
元扶妤对崔六郎说:“包扎好伤口后,别停……继续画。”
说罢,元扶妤便要走。
满头是汗的崔六郎看了眼撕开他衣袖的大夫,扬声喊道:“姐!你去哪儿?”
“找你五姐。”
崔五娘唤她一声阿姐,她总是要救的。
谢淮州还未回城,何义臣怕不能大量调动玄鹰卫寻人。
坊门关闭之后,巡城的便是金吾卫。
京兆府加金吾卫……
只要拍花者还没将崔五娘带出城,想今夜找到崔五娘,只有让金吾卫帮忙。
·
虔诚人在衙署,当翟家死士悄无声息出现在他面前,同他行礼称崔四娘在外请见时,着实将虔诚吓了一跳。
他避开人从衙署出来,看到立在偏僻巷道中元扶妤时,长呼一口气,握紧腰间佩剑朝元扶妤走来。
彤云密布的天空已逐渐暗了下来,随着咚咚鼓声,残阳余晖已挪至坊墙青瓦之上,楼阁佛塔的屋瓦也被涂抹成暗淡的金色。
元扶妤立在楼阁阴影之下,让人辨不清表情,察觉不出喜怒。
“崔姑娘……”虔诚拱了拱手,笑道,“没想到崔姑娘身边竟然有如此厉害的高手,来无影去无踪。”
“翟家的顶级死士,自然厉害。”元扶妤并不藏掖,她看着虔诚变化莫测的神色道,“我家五娘在西市被人掳走,马上坊门就要关闭,还请虔大人帮忙,天亮前帮我找回我家五娘。”
虔诚心中打鼓。
如今他重投翟鹤鸣门下,已是翟国舅的人。
翟家的顶级死士听从崔四娘调遣,难不成崔四娘也入了翟国舅门下?
“崔姑娘,公器私用虔某没这个胆子,不若……崔姑娘请翟国舅下道令,我即刻就办!”虔诚道。
元扶妤轻笑一声:“好,趁此机会,我再同翟国舅说一说,玉槲楼的详情。”
虔诚面色一变:“崔姑娘这是在威胁虔某。”
元扶妤朝虔诚逼近一步:“闲王离世后,你重回翟鹤鸣麾下情理之中,但玉槲楼一遭,让翟鹤鸣丢了金吾卫的节制权,你功不可没。你跟翟鹤鸣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了,该知道他的性子,他本就不容背叛,若他知道此事你居功甚伟,会轻饶你?”
虔诚定定望着元扶妤。
他当初背叛的决然,是以为跟着闲王比跟着翟鹤鸣更有前程。
可闲王一死,他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