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燃在钱财方面对刘天放那是没话说,他自己既不是个馋货也不是个乱花钱的性格,那么每个月的零花钱都去哪里了呢?以前,那都是进了刘天放的嘴里,哪怕是刘天放不要,花一燃也是想尽办法给他;可现在不一样了,花一燃心里有气,这零花钱花不出去他就都存起来了,但是存了给谁……花一燃,也恨迷茫。
这事放在许多年以后被董芸拿出来说,你就没想过存给我和你爸?
花一燃这个时候还真没想过,他就是打心里觉着刘天放可怜,啥都吃不上,啥也穿不上的。更何况,董芸从小就告诉花一燃,要对刘天放好点,天天如此熏陶,想不一门心思扑在刘天放身上都困难。
还记得刘天放升入体校那一年的生日,花一燃把自己的这个月零花钱都贡献出来了,虽然九牛一毛,但董芸和花建领还是非常高兴的收下了,再添加个千八百的,给刘天放买了人生中第一双名牌运动鞋。
刘天放到底是个体育生,平日里都是在操场上度过,他又是个淘气的男孩子,鞋子自然要穿的废了一些。还有就是,都是上初中的人了,不能没有一套好点的衣服,初中如此,高中大学亦是如此。
用刘天放的话说,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套战袍啊。
刘天放比喻的还真没错,至少在初中的两年里,这双名牌运动鞋他如是珍宝,除了比赛几乎不穿,就是他自己个儿都记不清这双鞋帮他拿了多少的冠军。
过往的事情花一燃都记着,而且记得无比清楚,那么刘天放呢?
刘天放死皮赖脸的拉着花一燃去了肯德基,两人各点了一份套餐就靠着窗边坐下了。
花一燃沉着脸,不太高兴的说:“离我远点,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咱俩关系多好呢。”
刘天放随性的性格让他根本不会去计较花一燃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拿起汉堡就是一大口。
“好次……”
花一燃觉着,这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会特别高兴的,因为刘天放高兴,他也高兴。
现在吗……
花一燃冷哼一声,端着托盘里面的食物就去了隔壁桌。
刘天放鼓着腮帮子瞧着花一燃的举动,“你这人真没劲。”
“你才没劲呢。”花一燃反驳了一句后从兜里拿出电话,拨通后对那边说:“妈,我不回家吃饭了,嗯,在肯德基呢。”
董芸在电话里训了花一燃,但一听到花一燃和刘天放一起吃呢,立刻就不骂了,挂断电话之前还让花一燃别抠门,钱都花了也不要紧,回来再给补上。
“哎,给谁打电话呢?师母吗?”
花一燃敷衍的嗯了一声。
刘天放看着花一燃长叹一声,随后趴在桌子上说:“一燃,这里也没别人,你跟我说说呗,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以前对我可不这样的。”
花一燃懒得理他,“吃饭也堵不住的嘴是吧,不吃就赶紧滚回家去。”
刘天放吃了个干瘪,无奈只得低头猛吃。
刘天放家的条件不好,一年吃不了几次肯德基,这完全就是站了花一燃的光了。所以,刘天放就养成了甭管吃什么,都不会浪费的好习惯,坚决不能剩。
汉堡吃完了、饮料薯条也进肚了,刘天放心满意足,拍着肚皮和花一燃往外走,嘴里还不时哼着小曲,完全没有一点点学生的样子。
花一燃虽然在性格上有所改变,但总的来说,只要不爆炸那都还是个好学生的样子。
回去的路上相对无言,离开繁华喧闹的街区,进入的就是路灯都破旧不堪的住宅区,这里没有拆迁,都还是上个世纪的老产物,一片片的平房,东倒西歪的有,空着无人住的也有,等到两个人快要拐进小胡同的时候,花一燃却突然被刘天放从后面给拉住了。
“干嘛?”花一燃语气不爽的问着,作势想甩开刘天放那粗糙的大手。
刘天放眉头紧蹙,朝着胡同里看了一眼后就拉着花一燃朝反方向走,“别说话,跟我走。”
花一燃有些纳闷,但看到刘天放如此严肃也就没在挣扎反抗,老老实实被他拉着走,结果两个人才走出没几步,眼前微弱的光亮就被几个漆黑的人影给挡住了。
“小崽子挺聪明的吗。”
三四个人堵住了刘天放和花一燃的去路,不时身后胡同里又蹦出来了五六个穿着勒蛋裤豆豆鞋的小青年,他们各个手里拎着棒子、铁棍,说笑的有、凶神恶煞的也有,这团团围住的架势,大有把刘天放送医院躺几天的意思。
刘天放护在花一燃身前,嬉笑道:“靠,我还以为是马健三亲自来了呢,结果就来了你们这几个臭鱼烂虾?”
“你他吗的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一个小年轻脾气爆炸,拿着棍子指着刘天放就骂。
刘天放不以为然,“你们在我家胡同堵了很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