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程夫郎和程蒙都往离肃碗里夹好吃的。没办法,这孩子实在是太瘦了,惹的人怜惜。
“子言,今晚早些睡吧。明天还要见夫子。”程蒙给离肃铺了床,又叮嘱他早点睡,这才出去进了自己的屋子。
程夫郎向来雷厉风行的,说让他们读书,当天就找好了夫子。
夫子是一位中年的童生,当初考秀才时失利,家中又没钱继续让他苦读。而且他的后娘早早的把他踢了出去,美其名曰给他弟弟腾地方,别打扰他弟弟读书科考。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没什么大出息。甚至连一个童生都没考上。
当年被赶出来,他的父亲没有留他。张行索性身无分文的直接远离家乡,来到了他们这里。
其实本村中也有一位老秀才的。不过满嘴的之乎者也,而且是个老迂腐。
他眼高于顶,看的上眼的孩子,有大人给他拍马屁的,他就收那家的孩子教他。看不上眼的,不恭维他的,他就不收。
甚至还满嘴的你们家孩子一看就不是读书的料。反正程蒙才学浅薄,大致就知道他满嘴的之乎者也大概就这么一个意思。
程夫郎一个哥儿,却不缺傲气与正直。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所以程夫郎压根就没去老迂腐那里,反而直接拜访了张行。
且不说张行当年如果不是太过紧张当场晕了过去,他肯定可以考上秀才。就单单论张行的谈吐,程夫郎听着就觉得比老迂腐的之乎者也实用的多。
老迂腐一句话二十个字里面有七八个之,两三个乎。程夫郎才不想自家两个乖孩子都学成小迂腐呢。
第一次去见夫子,程蒙心慌慌,这一忙来忙去的终于把程夫郎忙的看不下去了。
程夫郎拿过程蒙和离肃的小布袋,把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拎出来重新装,一边装一边斜瞪程蒙:“纸笔那里都有不用带,你只要带上自己脑子去就好了。”
“你看看人家阿言,你再看看你。”看着离肃在一旁扫地,淡然的模样,程夫郎又恨铁不成钢的点点程蒙的额头道:“你这比阿言大的一岁是被狗吃了?还没人家阿言一半稳重。”
程蒙闻言只觉得自己猛的中了会心一击,这心肝碎的稀里哗啦的。
程蒙西子捧心状的蹭到离肃身边,嘴里吸着凉气道:“子言,快给哥接着点儿。哎呦,我这心都碎成渣了。快快快,赶紧给哥在地上找找,这渣渣掉哪去了?”
等离肃看过来的时候,程蒙又呲牙道:“不行就拿扫帚扫扫,看还能给哥拼起来不?”
“哥你快去帮母父装东西吧,还皮?”离肃好笑的看着程蒙这副插科打诨的样子,他推了推程蒙:“快去。”
“遵命!”程蒙也笑着跑走了。
结果他刚过去还没装一个东西就被程夫郎赶到一旁去了:“起来起来,别捣乱,一边儿玩去。”
程蒙摸摸鼻子。昂,被嫌弃了。
嘿,还别说,好巧不巧离肃也扫地扫到程蒙脚下了。
程蒙搁那瞅程夫郎麻利的装东西,压根就没往身边看。
离肃没办法,只好叫他:“哥让一让,我要扫这里。”
“不让,那边那么大的地方你怎么非要扫哥这里?”被这两个大小哥儿嫌弃了一通,程蒙难得的有了点儿小孩子脾气。
程蒙有些无赖的瞅着白嫩嫩的离肃,笑道:“哥就不让,你咋办?”
离肃闻言一脸行吧,你高兴就行的表情。那小模样就仿佛是在看自己的傻儿子一样。
“噗,哈哈哈。”在旁边看热闹的程夫郎忍不住笑出来了。
哎呦,这小阿言的小表情太好笑了!程夫郎一边笑一边开口告诉离肃:“别管你哥那个不着调的,他不让,你就在他身上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