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或许眼前人压迫感太强,明明没发脾气,却让她忍不住说话打结。
“江,江先生,是我,牛奶是我冲的,这几天太太发烧,胃口也不好,中午还吐了,晚上我就用牛奶冲了杯燕麦粉,可是没,没有什么杏仁啊。”
江承弈没接话,升腾的烟雾遮盖了他的眸色,让人捉摸不透情绪,短短十几秒,周围人心中却如同火烧火燎。
沉吟片刻,他把那袋燕麦粉反扣,背面朝上,缓缓推至她面前,只平静道。
“你买的时候不看成分吗?”
家政愣了愣,迅速低头,拿起来一看——
本品主要配料:燕麦,榛子以及……
杏仁。
客厅气压骤降。
家政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江先生,这次是我的错,我没有看仔细,下次我一定……”
“没有看仔细?”
家政还未说完,江承弈略微抬眸,他一向最善隐匿喜怒,从出事到现在,近一个小时,才终是染了第一丝愠气。
他讥诮出声:“在江家拿着令人艳羡的高额工资,却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还想着下一次?”
他平日里虽总是一副冷淡严肃的样子,真正生气的次数却少之又少。可正因如此,此刻这种情景,就更让人煎熬。
那人已不敢再说话,气氛眼看触及冰点,从卧室出来的徐医生恰好提着药箱从二楼往下走。
聪明人做聪明事,徐斯然看了周身冷凝的江承弈一眼,捡最关键的提了一句:“灵曦没事。”
江承弈应了一声,这才努力压下心里那丝烦躁,他看向对面几人,再开口时已如往常般平静:“你们都出去吧。”
刘嫂等人都被遣回了别院,主别墅里归于平静。
已近凌晨一点,徐斯然和江承弈靠在一楼大阳台外的栏杆处,周围分外寂静。
徐斯然侧头望着对面的好友,烟雾重重,猩火明灭,隐隐映照着他的轮廓。
凭良心说,就算以一个男人的目光来看,江承弈这个人也太过出色。
相貌好,气质佳,年轻,富有,手段魄力都足以撑起整个江家的起落。如此来看,这样一个人,身边莺莺燕燕,必然蜂拥不止。
可就是奇了怪了,这么多年他还真就没发现他身边有正儿八经的女人出现过。他甚至酒醉后一度跟几个好友打赌,说江承弈如果三年内能找个女人,他就改姓江!
结果,别说三年,赌完的第三天,江家就无端多了个女人。
也是那一天,他从江承弈身上终于看到了除却平淡冷静之外的另一种情绪——慌乱。
唉,往事难提。
夜色里,徐斯然思绪飞扬。
沉默良久,江承弈开口:“她没事吧?”
“没事,过敏发烧,打完针吃了药,睡了。”
“嗯。”
深夜渐凉,有风吹过,散开了江承弈身上余下的丝丝酒气。
徐斯然轻笑了声:“怎么,刚回来就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