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公主,文五爷好得很呢,美人在怀,酒色迷眼,恐怕一时半会不能返回大殿叩谢皇恩。”
“美人在怀?文公子他……”
回想之前侍卫说的解毒,再联想到美人在怀,白梓芙冰雪聪明,怎么不懂其中关节。
霎时脸颊翻起红霞,公主有些恼怒。
武阳王的手段,也太卑鄙下作。
很快,白梓芙神色恢复如常,体谅文阮楠为国尽忠,不忍苛责道:“既然如此,你们转告文公子休息好了再回大殿,不论情况好坏……还是要当面跪谢父皇,武阳王那边也得有个交代。另外吩咐下去,快马延请陈贵御医为文公子问诊。”
“喏,卑职恭送公主。”小胡子得意一拜。
而门内的文阮楠,听到公主与侍卫对话,急得速速理好衣衫,靴子才穿到一半,另一只还落在地上,就扶着门框支起身子,瘫软的腿脚瞬时恢复些许力气。
“公主!公主!”
她推开门直奔公主,口内连声呼喊,快追上时竟不顾尊卑礼节,冒着大不韪拉扯住公主袖口,苦着脸儿为自己辩解。
“我没有……我、我一直待在房内等着马奶解酒。”
“你——”公主口气颇为不善,拂袖欲要挣脱。
她惊慌失措,只以为公主误会自己是登徒子,且在房内与女人鬼混,心中着急上火,扯着袖子的手,居然鬼使神差往内抓扯,只想挽留公主听自己的解释。
忽然,指尖触到一腕皓白,似凝脂滑露,但比之寻常人,体温要冷了许多。
“大胆!”白梓芙往后退了大步,明盈若水的眸里萦满愠怒。
“公主恕罪,我不是……”凭她平日巧舌如簧,此时竟变得结舌笨嘴。
啪!
狠狠一记耳光,她只觉天地倒转,嗡嗡乱鸣不绝。
“来人,把文阮楠捆起来!”白梓芙负手抿唇,苍白的脸色凛然,惜才的心思被厌恶压制,冷冷道:“拖下去乱棍打死。”
“啊?”连小胡子都哑然愣住。
平白搭上一条人命。
公主因爱生恨?
“杖毙文阮楠。”白梓芙已然恨极了她的冒犯,冷面长身玉立,凤冠琉璃无情,“本宫何等尊贵,这个色急狂徒,就是死一万次,都不足以抵罪。”
“喏!”小胡子瑟瑟发抖,按住腰间长刀。
其他侍卫一并上前。
“等一等!”
她从悲伤中清醒,是了,前世的阿宁和她嬉笑亲近,前世的阿宁和她夜话相倾,前世的阿宁不会生气计较,前世的阿宁不会潦草人命。
但眼前这人,不是阿宁,而是白梓芙。
明丽冷傲的白梓芙,通身天家威严,一旦雷霆震怒,碾死她无异于碾死细蚁。
重生不易,唯有放手一搏!
死到临头她一个小女子要什么脸面。
顺服的跪倒在地,文阮楠“哇”地哭出声,眼泪珠子连线不断,哪里有一点男子汉的硬气,似有无尽委屈:“公主息怒,草民身中春情之毒危在旦夕,伺候的人不明苦楚,草民实在不爱美人,不瞒公主……草民只喜欢男人!”
断袖就断袖,谁比谁优秀。
顿时鸦雀无声。
她继续倾诉一腔情愫:“公主记得方才王府后苑相遇,草民追着仪驾喊‘阿宁’的柔情吧,不为别的,就为顾侍郎少年俊朗,草民心神荡漾,只想求得公主引荐!”
“噫——”丫鬟小厮,外加侍卫太监,纷纷吊长脖子倒吸冷气。
白梓芙脸上怒气稍缓,嫌恶挂满眉间,立在几步外低低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