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地逃,冬枫缓步靠近,指着信笺上的字,口吻比雪花还凉。
“试问五少爷,这个字念什么,是何意?若答对了,宣纸婢子双手奉上。”
“咦……”
她哪里认得,硬着头皮把“狌”这个字,不断吸进眼里。
可就是张不开口。
读音倒不难,同生字,但含义呢,文烨襄转转思索,刮肠挖肚回忆。
嗯,结构和猫狗猪差不多,应是带毛的动物!
文烨襄磨蹭一阵,踢着积雪答道:“这个字念‘生’,含义嘛,是……是一种家畜,还有很多毛。”
“哈哈——”人群爆出轰笑。
笑声中,冬枫仍旧板着脸,慢慢卷好信笺,与面红耳赤的她擦肩而过。
“五少爷,这是一种神兽,您与它颇为神似。”
“神兽!”
直到文烨襄挪进学堂,刚一坐定,偷偷问了旁人,才知道“狌”为何意。
狌,黄鼠狼俗名也。
放臭屁黄鼠狼!
她苦着小脸,拾起被打落的牙齿,咽回肚里。
忍了。
堂堂文府少爷,被婢女耍弄,说出去多不光彩。
“唉。”文烨襄当即踹了书囊,书囊“啪嗒”翻倒,她怯生生抬起头。
夫子端坐堂上,谁敢造次。
也罢,自己天生不是读书料,不如趁着冬暖日长——心安理得趴倒,她用书盖住脸呼呼补觉。
半柱香工夫后。
夫子下堂巡视,她早就梦沉睡重,口水打湿了书页。
竖子也!
有辱斯文!
夫子摇头默念一句,朽木不可雕也,便再不去管她。
读书之路,就这样早早夭折了。
文烨襄现今想起冬枫的一番羞辱,直恨得牙痒痒。
哼,不就多读了几本破书。
外面日头正烈,冬枫放着文娇娇宽敞干净屋子不呆,偏要上门找累。
那就成全她。
文烨襄阴沉着脸,贼笑数声,着手布置开来。
碎瓷渣子房内铺了一地,两只馊水桶门后就位,文烨襄放下木床帷帐,又将中药汁液泼出,满床满被瞬时苦药难闻。
陷阱就绪,只待请君入瓮。
“陈嬷嬷,怎还不开门,莫不是断气蹬腿……”
被关门外良久,李家大妹子说话难听极了。
“五少爷?”陈嬷嬷担忧询问。
“不开,日头毒辣,再晒她们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