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阮楠笑着,放开握着小康子的手,撩开白玉衣袍转身,对着文烨明一揖。
低身下拜如常,发带随风抚着脸颊,遮住了充满仇恨的眼,她声音恭敬无错:“兄长安好,想必翰林院近来大安,竟让忧国忧民的兄长有空来此。并且今日雨霖宴墨贵,冷表妹寄居在我家,嫡母虽说疼爱非常,但500两买座,算起来,应是冷世伯三年全部俸禄。”
“五表哥?”冷晏芸吃惊,盯着文阮楠失神道。
“冷表妹,数月不见你愈发动人了。”文阮楠抬头笑着,又道:“不知远在沛县的冷世伯,是否清减,也是,三年俸禄耗尽,平时只能下地摘些野菜充饥。”
“小畜生你闭嘴。”文烨明恼羞成怒,他恶狠狠打量俊朗飘逸的文阮楠,护住身后欲泣带泪的冷表妹,也不顾身在王府,竟扬起手要教训文阮楠。
“你敢!”小康子与她同时呵道。
她感激地看向小康子,又偏头嗤地笑出声,仰面走近文烨明:“王府守卫森严,陛下今日驾临惠恩,兄长的教养,是否和你这只手一样,过硬呢?”
“回家再要你好看,狗养的奴才。”文烨明低声恨道。
她淡淡扯开发带,回击道:“狗养的,也比狗生的来得干净。”
文烨明双目冒火,但畏惧皇威,狠狠剜了文阮楠一眼,随后背手走出长廊。
小康子拉了她的袖子,文阮楠回头只见冷晏芸原地梨花带雨,美人哭起来,别是一番心疼。不了解前因后果,小康子粗汉脑子浅白,他刚要上前劝慰几句,文阮楠却先他一步,掏出帕子替冷晏芸拭泪。
情意凝得化不开。
她擦着香泪,道歉:“冷表妹见谅,我只是恨极了大哥,刚刚又见你们走在一块,心里不是滋味,表妹宽宏大度,定不会与我计较。”
呸!冷晏芸不知心里多恨。
闻言,冷晏芸泪眼迷离,煞是可怜,道:“五表哥言重了,雨霖宴花费巨资,我断不会叨扰父亲,这次是大表哥出资,好意带我见见世面,奢侈铺张之事,并非我本愿。”
“我知道。”文阮楠放低声音,揽住冷晏芸薄肩,深情款款。
“五表哥自重,我自己待一待,便会好了。”挣脱文阮楠怀抱,冷晏芸留下一抹冷香,捂着发烫的脸踏出长廊。
直到冷晏芸消失在视线里,她才收回怅然若失的表情。
脸僵了。
见她抬手要扔掉手绢,小康子止住,不解问:“大哥,染过美人泪,怎么说扔就扔?”
“我怕上面沾了毒。”文阮楠说罢,度到假山后,随手把帕子塞进洞里。
“可惜!”小康子又给捡了出来,再三问过文阮楠都不要,于是乎,便乐呵呵收进自己怀里。
她看小康子春心荡漾,知是被冷晏芸迷了心智,此时正在热头上也不好打击,所谓日久见人心,今后有的是机会让冷晏芸原形毕露。
不过嫡母座下,另一只画皮妖怪罢了。
“走啦。”
“哦。”
小康子傻笑着跟上,不时把帕子掏出细看,甚至放在鼻子下边嗅玩,文阮楠眼睛火辣辣疼,只得出声调侃。
“未来驸马爷,让南昱公主瞧见,非割了你的鼻子。”
“弟弟我铁打的鼻子,不怕母老虎。”
本来嘻嘻哈哈的气氛,被一声女子冷音阻断。
“谁是母老虎?”身后传来悦耳之声。
小康子随口回答道:“南昱呗……”
“你就是尉迟康景?”
那女子直接叫出小康子大名,听得文阮楠都瑟瑟发抖,寒气入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