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有些惊讶——她这个师妹什么时候还和衙门扯上关系了?
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本来还躺在床铺内侧的伤者突然掀了被子就往窗口冲,动作敏捷十分,眨眼间已经蹦出了半丈远。只可惜他重伤在身,撑着那么一口气,跃出了一下就萎顿了,而后被余夏轻松追上,死死扣住了脉门,“逃什么逃?你和我师妹话都还没说清楚呢。”
那人面色一变,下一刻竟然就着余夏的手狠狠一别,生生将自己的腕骨折断了,“咔擦——”。余夏被这情况惊得手下一松。
趁此时机,那人咬着嘴唇再次往窗口冲去。
壮士断腕?
落在后头,武功最差的石曼生皱了皱眉——伤这么重还找死?
她挥了挥手,洒出一片白烟……
“噗通——!”
那人僵硬地倒在了地上,一只手还扒着窗框。也许只差一步,他就能离开房间。
见人不动了,石曼生这才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师姐搭把手,把他抬床上去。”只能让他再睡几个时辰了。
“好!”余夏由衷赞道,“好在你反应快。这东西也给我些呗。”
“嗯,等会儿拿给你。”
“我家师妹就是贴心。”
……
人安置妥了,石曼生理了理衣裳准备出门,余夏赶忙跟上,二人一道推门出去。
丁泽正站在门边,余夏把他拉了过来,“小泽,和姐姐说说,那柳大人怎么了?”
丁泽抬头看了她一眼,转向了石曼生,“昨夜衙门遭袭,人犯被劫,柳大人被刺客所伤。”
“刺客?人犯?”余夏听得很是莫名,“听上去很是精彩。不过,衙门的事儿,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她好奇地转向石曼生,江湖儿女,不是不问朝堂的吗?
尤其是她们这种从偏得不得了的地方上的小门派出来的人。更何况,严格来说,百里宫算是邪门歪道,她们和朝廷打交道?怎么听怎么怪异。
石曼生没注意余夏偷来的目光,此时,她全部的心思都被丁泽的话所吸引。听闻柳木白受伤,下意识她就想到了可能与那个梅子倾有关。
“柳大人伤势如何?”她问道,隐隐有些急切。
“不知道,整个衙门闭门谢客,门口倒是聚了不少人。”丁泽没说仔细,聚着的大都是听到消息想来“探望”的女子。
余夏狐疑地看向他俩,“这个柳大人……对我们很重要?”
石曼生避重就轻,“算是一个朋友。”
“朋友?和府尹大人做朋友?”余夏更加惊讶了。
“还有其他消息吗?”石曼生又问道。
丁泽摇了摇头,“没了,就这么多。”说完,他很干脆地转身离开了。
若是之前没让柳木白收走那些暗卫就好了,这个时候还能拎出来问问。石曼生暗暗想道。
“你在担心?”
余夏的脸凑了过来,笑得很是暧昧。
石曼生正颜以对,“毕竟是朋友。”
“朋友啊?”余夏拉长了尾音。
受不了师姐审视的眼神,石曼生转身往自己屋里走去,“解蛊的事情应该快了,我再回去研究研究。”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别来打扰我。”
——当真只是朋友?
余夏卷了卷发尾,看着石曼生回屋关门,眼里闪过一丝犹疑。
师妹瞒着她的事情似乎不少啊。看来,她要去会会那个柳大人,瞧瞧,究竟是什么人能让自家师妹上了心。但在这之前,她还有事要办……比如说:自己手上这相思阎罗的红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自从柳木白遇刺的消息传出,青州城里大夫几本都被叫去了衙门。眼看事情似乎不小,石曼生有些坐立不安,连带着晚饭都开始食不下咽。
余夏将她这模样看在眼里,若无其事说道,“所有大夫都在衙门,你那位朋友看来伤得很重。”
石曼生越发烦躁了,胡乱扒了两口饭便放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