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琏瞧了眼芷锦午饭吃的菜,随口问道,“你喜欢吃鱼?”
芷锦点头,“奴婢是扬州人,家住的地方虽不靠海却是临江,从小便是吃着江里的鱼长大的。再说今个的这道松鼠桂鱼,本就是扬州的菜色。”
“原来是你的家乡菜,难怪你爱吃了。苏淮地区的菜品多是酸甜口味的,朕一向很少吃,不知宫里做的这道菜的口味和你在家里吃的一样不一样?”
芷锦微微一笑,“这菜其实做的很是不错,味道酸甜适中,鱼肉外酥里嫩。”
“你这样说,朕倒要尝一尝了。”
一旁负责布菜的宫女忙夹了一块鱼肉放到祁琏面前的碗里。祁琏用箸夹起,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嗯,是不错。”
“你也一起吃。”
听见祁琏这么说,旁边另有宫女夹了块鱼放在芷锦面前小碗里。
芷锦抬起她那只缠着纱布的手,有些僵硬的拿起箸,笨拙的去夹面前的鱼。
一次夹不住,两次夹不住,直到第三次终于夹起来了,可是还没等到把鱼送进口中,手猛地一抖,鱼肉掉了下去,直接摔进碗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芷锦吓了一跳,慌忙放下箸,起身在一旁跪下,“奴婢该死,惊扰了皇上。”
祁琏仍细细的品着碗里的鱼,淡淡开口道,“朕又没说什么,一点小事而已,你不必这样诚惶诚恐的,起来吧!”
芷锦缓缓站起身,却不敢再坐回桌边,只垂首站在一边。
祁琏亦没有再说要芷锦坐下,慢条斯理的吃完了碗里的鱼,抬首看向候在一边的魏忠,“朕这会没什么胃口,午膳就到这儿吧,你们下去吧。”
魏忠道了声“奴才遵命”,领着候在殿里的一众内侍宫女鱼贯而出。
芷锦垂首听着人渐渐走远的脚步声,四周慢慢安静了下来,直到静到她依稀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祁琏方才开口,“你手上的烫伤很严重吗?这么多日了怎么还没好?朕让皇后转交给你的金疮药你没用吗?”
金创药?芷锦脑里飞快的想了一下,皇后娘娘前几日确实给过她一盒金疮药,可是皇后娘娘压根没有说这药是皇上赐给她的。
芷锦闹不清皇后为何在给她金创药时只字不提皇上,但在皇上面前她亦不敢乱说话。
微微想了想,只含糊答道,“皇后娘娘给奴婢的金疮药,奴婢一直在用,效果确实不错,只是……”
只是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给皇后赶制衣服,结痂的伤口总是时不时的裂开,所以才一直没好,可是这个原因,她不想跟祁琏讲,她不想在祁琏面前搬弄是非。
“是奴婢这两日没太注意,不小心碰了些水,所以伤口才一直没有完全愈合。”,芷锦迫不得已扯了个慌。
“怎么那么不小心呢?过来给朕看看。”祁琏冲芷锦招手,那一双沉黑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她看。
芷锦心头一跳,脑海里莫由来的浮现出那日夜里两人亲昵的画面,面颊骤然一热。
“你站着发什么呆?过来啊!”
祁琏抿唇一笑,起身拉了芷锦坐回桌边,一句话不说,便开始解她手上缠着的纱布。
“皇上”芷锦轻轻唤了一声,想抽回自己的手,“皇上还是别看了吧,手上的伤不打紧的,过几日便好了,烫伤的地方腌臜的很,不要污了皇上的眼。”
祁琏对芷锦的话闻若未闻,仍旧解着她手上的纱布。
不一会儿,纱布全部解开了,只见芷锦的掌心涂着一层褐色的药,刚刚烫伤时的红肿已经消散了,烫起的水泡也变成了一个个的小痂,只是有些痂愈合的不好,微微有些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