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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诉的冲动来得突然又迅猛，几乎再不能多等一分钟，他想现在，立刻，就把所有想法讲给冉霖听。眉头忽然被人按住，往两边抹平。陆以尧回过神，正对上冉霖哭笑不得的脸：&ldo;你如果真不喜欢我这么搂着你，我就不搂了，你不用忍得这么苦大仇深。&rdo;陆以尧把被子拉紧一点，把冉霖捂得更严实，才轻声道：&ldo;我想自己开公司了。&rdo;话题忽然变得很正经，冉霖有一刹那的错愣，过两秒，才从陆以尧身上下来，让彼此之间拉开一点距离，方便对视：&ldo;你本来不就是自己开工作室吗？&rdo;被子因为冉霖的移动重新有了空隙，冷风咻地便钻进来。陆以尧立刻上手把空隙重新压实，才解释道：&ldo;不是工作室，是娱乐公司，我想转型做老板了。&rdo;&ldo;……&rdo;信息量不大，但事情太大，冉霖一时有点懵。陆以尧伸手捏了一把恋人的脸。无论冉霖懵逼几次，再懵逼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可爱至极。&ldo;不演戏了？&rdo;冉霖总算在兵荒马乱的脑袋里挑出一个问题，也是最直观的问题。&ldo;应该不了。&rdo;陆以尧想得很清楚，所以没需要思考太久。&ldo;友情客串呢？&rdo;冉霖问完，才觉得这个问题特别傻，而且根本不是重点！陆以尧却觉得新鲜，这是从他决定转行开始，听见过的最有趣的问题，难得认真考虑了一下，良久，回答道：&ldo;不一定，得看交情够不够深。&rdo;冉霖没想到他竟然认真琢磨了，终于有了一点&ldo;恋人要转行&rdo;的真实感。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疑问：&ldo;为什么不想做演员了？&rdo;&ldo;做老板不好吗？&rdo;陆以尧莞尔，&ldo;同在娱乐圈，我这算阶级地位三连跳。&rdo;冉霖混乱的脑袋慢慢捋顺一些，当老板自然是好的，无论从收益还是从个体感受上，都比演员好太多，如果娱乐圈是一个金字塔，那有资金有话语权的老板肯定在上层。但‐‐&ldo;不可惜吗，你演了这么久的戏，就这么放弃？&rdo;冉霖没有质疑或者反对的意思，只是从自身角度考虑，如果换成他，他会觉得很可惜，不，他可能根本就舍不得改行。&ldo;如果我说我不觉得可惜，并且我很庆幸终于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rdo;陆以尧问，&ldo;你会不会觉得我对事业太儿戏？&rdo;陆以尧的声音缓而坚定，可冉霖还是听出了一丝忐忑。这不是陆以尧对重新选择的前路的忐忑，是对恋人能否接受这样一个轻易改换方向的自己的忐忑。可是真的轻易就换了方向吗？冉霖不这么觉得。自己的男朋友，没人比自己更了解‐‐陆以尧从来都不是一个草率的人，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在说和做之前，都已经把要负的责任想清楚了，担得起，才会去说，去做。&ldo;什么时候决定的？&rdo;冉霖没回答陆以尧的问题，反而重新问了一个。陆以尧实话实说：&ldo;拍《裂月》之前。&rdo;冉霖：&ldo;和红姐说过吗？&rdo;&ldo;说过了，她已经不再帮我接新的合同了。&rdo;陆以尧说，&ldo;我妈和我妹那边也讲了，没问题，而且我家里本来就希望我能做生意，我爸那边还没说，但我觉得知道那天，他能乐得唱京剧。&rdo;冉霖发现了，陆以尧一有机会就要黑上自己亲爹两句。&ldo;如果这才是你想要做的事情，&rdo;莞尔之后，冉霖正色起来，&ldo;那你终于找到了，我替你开心。我不觉得你对事业儿戏，而且我相信你不管是演戏还是开公司，都会做得很好……&rdo;&ldo;但是？&rdo;陆以尧已经可以预见后面的转折了。冉霖被抢答了个正着，刚严肃没两秒的表情破了功，没好气白他一眼：&ldo;但是，凡事都要有个契机，你总不能是无缘无故坐在那儿一琢磨，就忽然找到想奋斗的人生路了吧？&rdo;陆以尧目不转睛看他：&ldo;如果我说那个契机是你呢？&rdo;冉霖愣住，好半天，才艰难道：&ldo;我担不起……&rdo;陆以尧凑近他，近到几乎能看清他睫毛的抖动：&ldo;我迟早都会找到这条路，只是你帮我提前找到了，所以你不需要承担任何东西，这是我的人生，我的路，我自己担着就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