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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贺宴不甚在意，眼中含了讽刺，&ldo;后悔了吧。&rdo;

已经另娶他人，背弃了与陈梓然一生一世一双的誓言，等到陈梓然死了才后悔莫及，可又能怎么样呢?陈梓然，已经死了。

有人从梧桐院外走进来，步履匆匆。近了点，江沅认出是雪容，陈梓然的贴身侍女。

雪容推开门走了进去，到了明亮的灯光下，她眼中的怨恨和讽刺明明白白显露出来，她站在离赵盛一丈远的地方，开口说话，&ldo;小姐已经死了，你现在做这幅样子，给谁看呢?&rdo;

赵盛动也不动。

&ldo;未出阁前，我家小姐被称为京都第一美人，加之左相嫡女，提亲的人连门槛都踏破了。你当初怎么说的?&lso;天下女子，吾唯爱梓然一人。&rso;&rdo;

雪容眼神温柔地落在陈梓然身上，&ldo;赵盛，你爱我家小姐吗?&rdo;

赵盛放空的眼抬了抬，他道：&ldo;爱。&rdo;嗓音暗哑。

&ldo;爱?&rdo;雪容的声音很奇怪，&ldo;如果你爱，那我家小姐死了，为什么你不宣布她的死讯，再为她办一场隆重的丧事，让她入土为安?&rdo;

赵盛痛苦地扭曲了脸，他抱着陈梓然的手更紧。

雪容步步紧逼：&ldo;赵盛，赵二公子，我家姑爷，奴婢问问您，您真的信我家小姐是自尽而亡的吗?&rdo;

&ldo;您信吗?您不信!&rdo;

雪容蹲下身，拉住他的手臂，直视着他的双眼，&ldo;您不信，但您却不愿为我家小姐讨回公道!你只能抱着我家小姐的尸体在这里自欺欺人!表现得像是一往情深，实则你就是个胆小鬼，一个懦夫!虚伪、懦弱，真让我恶心!&rdo;

她一把推开赵盛，让他抱着陈梓然倒在了地上，她转过身，望着窗外的樱桃树，喃喃道：&ldo;樱桃熟了呢。&rdo;

江沅绷紧了身体，想往树后面藏藏，却撞在了贺宴身上。

这时，雪容转过了头，望着赵盛道：&ldo;还记得那年栽种樱桃时，小姐和您说过的话吗?&rdo;

陈梓然散落的青丝柔滑，赵盛将发丝揽到她的耳后，他记得陈梓然爱吃樱桃。成婚后，他特意移植了一株樱桃树，栽种在梧桐院里。

陈梓然帮着浇水，她玩笑道：&ldo;我从书上读过，&lso;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rso;。阿盛，你说……&rdo;

他伸手捂住她的唇，&ldo;别胡说。&rdo;

陈梓然笑着，温婉如画：&ldo;我就是突然想到了，有感而发。&rdo;

谁都没有料到一语成谶。赵盛哽着的泪意上涌，不能自己。

雪容却冷笑起来，&ldo;别假惺惺了，人死如灯灭，小姐已经死了，留了尸体又能怎样?雪容是个奴婢，但雪容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家小姐枉死，却什么也不做!&rdo;

她跪下来，对着陈梓然磕头。她干脆利落地站起身，走出了梧桐院，月光洒下来，那背影，坚定又悲壮。

赵盛依旧抱着陈梓然，不言不语。

夜风更大了，贺宴说：&ldo;走吧。&rdo;

他们沿着原路回去。贺小七守着梯子，见二人回来，他殷勤地询问江沅：&ldo;夫人，要吃夜宵吗?小龙虾来一盆?&rdo;

江沅拒绝：&ldo;不。&rdo;

贺小七失望，江沅又道：&ldo;一盆太多了，来一碗吧，‐‐一大碗。&rdo;

&ldo;好勒。&rdo;贺小七喜气洋洋，转身去了厨房。

&ldo;你肚子……不舒服?&rdo;从梧桐院出来，贺宴一直手捂着肚子，江沅便问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