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绯红的贝琉璃,发髻有些散乱,几缕墨色长发调皮地垂在脸颊上,就这样尴尬地望着自己。
朗清疏的心跳猛地漏了拍,这样的她实在太诱人,情不自禁地靠近。
贝琉璃被灰蓝色的眼瞳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突然,追风喷了个响鼻,嘶鸣了一声。
朗清疏清了清嗓子,回应:“木桶挺沉的,我来倒。”
贝琉璃迅速回神,垂了眼帘,说道:“鸡蛋应该煮好了,我去看看。”
她向左,想要绕过他。
一抬头,他也移步向左。
两人再次相对而立,片刻,又不约而同地说:“你先走。”
两人都笑了,适才的尴尬立时烟消云散。
他后退了一步,向右。
她总算走对路,去厨房取来剥了壳的水煮蛋。
他提着大木桶去泼了水,又装了满满一桶热水。
贝琉璃一直在马厩里进进出出,先是喂了追风和喜洋洋水煮蛋,然后又喂它们吃清泉乳酪,最后又喂了粗盐。
朗清疏寻了闲聊的话题:“为何要买它回来?”
她又为喜洋洋擦了一遍毛毛,还拿来大毡毯将它裹起来,这才回答:“它被瘦猴子虐待很久了。我不买回来,它一定会被他杀了。十两银子买一匹马,只要它跑得比我快就行了。”
朗清疏忍不住笑了,她的想法总是很特别,但他没想到能特别到这个地步。脑海又蹿出一个问题:“你如何确定瘦猴子对它不好?”
贝琉璃一指追风,比较着:“你看,追风是精选贡马,基本上从生下来就好吃好喝,能力不凡,再加上还有驯马师每天带出去遛马。所以它心高气傲,等闲人和马都不在它眼里。”
朗清疏点了点头。
贝琉璃又指着喜洋洋:“瘦猴卖马,只说是绝世好马,说不出好在哪里,动不动就拳打脚踢。我们最近常去马市,马贩们给不同售价的马,吃的草料也不同,八百两不二价的马,和追风吃的一样。那种草料不便宜,算下来,一年至少要花五十两。即使是最次的草料,一年也不止十两银子。”
朗清疏又一次对她刮目相看,只是嘴上说道:“此话怎讲?”
贝琉璃边说边喂喜洋洋吃乳酪条,继续:“瘦猴从未给它吃饱过,它四肢纤细,肚子鼓胀,肌肉很薄,这是长期饥饿引起的。一匹长期挨饿的小马,还能长这么高,已经很不错了。”
朗清疏笑道:“你如何知道它是小马?”
贝琉璃拍了拍手上的乳酪碎屑,回答:“我观察过马市的小马,基本都是这样。喜洋洋显老,是因为它的毛色灰暗长而脏乱。它还没完全长成,趁现在多喂上好草料,营养跟得上,也许它还能再长高。”
朗清疏又问道:“明知它体弱,为何还要参赛?”
贝琉璃转了转眼睛:“瘦猴为了让它少吃草料,肯定总关着它。所以,它的胃口变小了,胃肠吸收能力也下降了。参赛项目可以最大程度运动它的全身,运动量大了,胃口就会变好。就是去健身的。”
朗清疏眯起眼睛,笑意满满地说:“今日被众人取笑,你不后悔?”
贝琉璃深吸一口气,回答:“我们会有很多朋友,但它们只有我们一个。买了就不后悔!”
朗清疏的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补问了一句:“明日会输,后日还是输,你也不后悔?到时不止会被人取笑成花枕头,也许还会被人说以男色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