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桃华随着人潮也回了城,她不着女装,徒步而行,随意了许多。
她看了许久的热闹,又走了一段路,就觉得口渴,左右顾见不远有一处茶楼,便提步走去。
茶楼里的伙计迎了上来,见了她微微一愣,哪里来的这么好看的小哥儿,简直比这街上最美的许姑娘还要俏上许多,“公子,里面请。”
茶楼里的生意很好,大多数的桌都被占了,她被伙计领到一张桌子坐下,随便点了壶茶。
伙计见有客来到,又迎上去,见了来人,又是一怔,今天不知怎么了,竟来了这么多神仙般的客人,眼前这青年长得虽然不及刚才那个小公子好看,可是那小公子俏得过了脂粉气太重,这个青年就俊得刚刚好,带着应有的阳刚之气,虽然有点冷峻,但也是不容置疑的男子气概。
任桃华饮了一盏茶,才缓解了一些口渴,抬头却见到一个人,刚一触及,便连忙把目光移了开。
对于崔准的两个左膀右臂,庄起和穆宜,因为在升州的那一段日子,她与庄起更为熟稔,可此时见了庄起却无久别重逢之喜,反而不禁心虚,当初她是不告而别从庄起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庄起失职的罪名是跑不了的,便是崔准不罚他,以庄起的德性,断断不会逃避责罚。
她溜了庄起一眼,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一如往常,不象是受过重刑。
庄起专心喝着茶,似乎也没注意到她,她松了口气,庄起是没见过自已真面目的,当然不会认得她。
茶楼里很是嘈杂,里面的人大多都是从城外旁观回来的,都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有的说军队训练有素军纪整肃,难怪能打胜仗,有的说是刘大人指挥有方,有的说原来吴王这么年轻,还有的人说徐知诰俊得倒象话本里的才子,哪里象个首辅,。
有人笑道,“如今百姓的税赋少了许多,还不得感谢这位徐大人。”
不少人都接话附和说徐知诰的好处。
这时有人哼了一声,“徐氏,不过是一群乱臣贼子,觊觎别人的江山。”
此言一出,茶楼里刹那就安静了。
片刻之后,众人都顾左右而言他,甚至有些人起身付帐赶紧走了,陆陆续续的茶楼里已没剩下几桌人。
这种话题,最容易惹上杀身之祸,避之唯恐不及。
那说话的是个留着胡髭的中年人,正在一口酒一口菜的吃着,脸上潮红,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
这时西边一桌上的一个大约十四岁左右的少年奇道,“七叔,怎么都走了?”
一桌的中年汉子摇头,只埋头吃着菜。
这叔侄俩都是肤色黑里透红,浓眉深目鼻梁高耸,那少年的口音也透着些怪异,说起话来也不流利,不但不象吴地人,也不太像中原人。
又过了一阵子,茶楼里只剩下了那喝醉酒的中年人、那叔侄俩,还有任桃华和庄起。
任桃华也明白是个怎么情形,但是她也不怕徐知诰派人来抓她,她正好寻他不着。
庄起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静静的喝着茶。
那中年人已醉得趴在了桌上,屋里只剩下那叔侄在说话。
庄起喝到第三壶茶时,一大群吴兵冲入了茶楼。
领头的一个兵头喝道,“谁在此妄议朝政,都抓起来。”
那群吴兵上来捉拿他们,那叔侄不明所以,却不肯束手,和那些官兵打起来,只是双拳难敌四脚,眼看就要被擒。
剩下的吴兵过来架起了那醉汉,其它人又过来擒庄起和任桃华。
庄起见人已到眼前,啪的一声将茶盏摔到他们身上,脚步挪移间,迅速出击,转瞬间那两个官兵已被他撂倒。
其它官兵见他身手厉害,便放下了别人,上前围攻他。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庄起就收拾了他们,那头领见状不妙,也不敢上前,脚底抹油去搬救兵。
庄起领先往茶楼外面走,。
那叔侄俩和任桃华只好跟上。
一打开门,却发现外面还有许多的官兵包围了茶楼,都手持□□,拉弓搭箭对准着门口。
一时间,箭弩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