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滼栖急忙接住,拿了一手的冰水,再抬眸去看官淼淼的时候,她正往嘴里倒可乐,勾人的桃花眼迎着月色,藏了几分心事。
就这样,两个人靠在江边的石栏上,迎着江风,对着苍月,满腹心事。
这是亓滼栖这辈子都想象不到的,她居然能够和官淼淼一见如故。
她的意思是,这只是一场尚未确定的灾难,而官淼淼却带她逃离了。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是深夜,在楼下碰见了纪闵初和赵尔,他们看见亓滼栖与官淼淼一道回来,愣了下,碍于官淼淼在也没追问什么,回了房才敢开口追问:“你怎么跟她一起?”
这话的另一层意思亓滼栖明白,官淼淼绯闻缠身,风评差,和她挨边难免对形象有所影响。
她避重就轻的回答:“萧庭岩要摆我一道,她帮了我一把。”
纪闵初皱眉:“什么意思?”
亓滼栖有些乏了,倦倦说:“明天看头条吧。”
不出她所料,次日的各大头条与亓滼栖有关,与萧庭轩有关,与明冠有关,用词十分犀利尖锐,尤其是写她与萧庭轩的关系,笔锋隐晦,再配上她和萧庭轩出入皓轩楼的照片,下车时候她没有将脸藏到围巾之下,露出半张脸,那特征鲜明的尖下巴教人一眼就认出她是谁,加上角度刁钻,看上去照片上的两人极为亲密。
“你认为是萧庭岩干的?”
亓滼栖也不太确定:“应该是。”
纪闵初有些困顿:“可她制造你和萧庭轩的绯闻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
亓滼栖环胸站在落地窗前,盯着鳞次栉比的建筑,心一下沉了下来。
对萧庭岩而言,最大的好处无非是抹黑她,可在《密语》定角之前曝出她与萧家关系匪浅的新闻对萧庭岩并无好处,反而是帮了她。
这一层,她实在想不明白。
难道?是因为……
云仞屈指敲了敲桌面,提醒着她。
亓滼栖回神。
“怎么心不在焉的?”云仞问。
她轻轻摇头。
云仞说:“你有段时间没回云家,烟子念叨你。”
谈起夏烟子,云仞淡漠无情的眼底闪过一丝柔情。
在亓滼栖的印象里,除了夏烟子,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女人可以让云仞露出这样的柔和,连她这个算是他唯一的手足也不例外。还记得那年,她大二,他特地飞了趟美国,只为说一句话——要么转专业,要么别回国。
那声音冷的就像是冰块一样砸下来,令她至今犹记如新。
云仞向来对自己要求苛刻,心思深沉又善权术,面对商场的尔虞我诈,手段难免狠戾,这些亓滼栖都看在眼里。算起来云仞是她所剩无几的至亲之一,她想帮他让云生快速强大起来,报读商学院也是瞒着他的,却不知是怎么被他发现,还这样专门的飞一趟,只为警告她。
她记得那天他风尘仆仆的来,抢在她上课前五分钟,没有任何寒暄和家常,只是冷冷的说了那样的一句话,说完转身上了车,直接到机场,回国。全程下来五分钟不到,这般大动干戈,一来一回的飞二十几个小时,只为了说这样的一句话,他还真抬举她。
她知道自云仞接管云生以来,云家的许多事都由云仞做主,既然他能说出这句话,就代表他一定能做到。那是这么多年以来,亓滼栖第二次察觉到云仞对她的敌意,明明流着云家人的血,偏偏温度不太一样,她以为自己的够冷,可没想到他比她的还冷,冷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没有如云仞所愿转专业,她继续念商学院,那是她的执着,也是她最后的坚持。
那年的圣诞节,她和虞沐约好一道去法国,她从美国出发,虞沐从国内出发,然后在戴高乐机场碰头,因为暨安暴雪,延误起飞时间,所以她到的时候虞沐还在国内,左右没有其他事,在酒店办理入住后便去了法国的街头,漫无目的闲逛着,却被正在拍摄电影的导演相中,说她的气质非常符合他下一部电影的女主角,希望她可以出演,并给她留下了一张名片。
当天晚上沐笙给她来了一个电话,说了好一番话,明里暗里都在暗示她回国,到虞宅,制香。
在制香上,她的确很好的遗传了云忻的天赋异禀,加上从小就待在虞宅长大,天天和虞沐一起出入香楼,对香早已深入骨髓,假以时日,定然可以在香业上有所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