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睛瞪谁呢?啊?不服气吗,有种来打我呀?”
隔老远的徐子明听到这声音,忽然打了个哆嗦,紧接着,衣领后爬出一片小纸人,皱着脸,极不高兴的模样,清风微拂,消失不见。
“哎,我为什么会在这?”
徐子明这回彻底清醒了,他满头疑问,转眼就看到当年欺负他的人围住了舍友叶危,忽听一声惨叫——
他吓得抱头蹲地,捂住眼睛不敢看,噩梦重临,他不敢去帮叶危打架,又怕叶危被打得太惨,好歹是舍友一场,这可怎么办……
惨叫声声入耳,听得心惊,徐子明心想再这样下去,他舍友要被打死了,如今他们有两个人,与其做缩头乌龟,不如直接拼了!他握紧双拳,就要冲过去,忽觉这惨叫声有点不太对。
声调高高低低,声色各异,好像来自不同的人,徐子明偷偷开了个手指缝,睁眼瞧去,只望见一阵劲风起,一根扫帚棍舞在人圈中,虚影重重,快到看不清。点、挑、敲、打,不多时,地上便瘫了七个人,看起来不青不肿,毫发未损,一个个却痛得哭天抢地,求爷爷告奶奶。
叶危原样站着,仿佛不曾动过,他扛起扫帚棍,指了指身后的金紫棠街:
“收干净。”
“是是是是是是!一定收好,包您满意……”
叶危不再理会,扫帚棍毕竟不如方天画戟好用,这次便宜他们了。他转头去找那个被吹走的糯米团,不能浪费粮食,不知为何,却怎么也找不到。
回去的路上,舍友徐子明在旁边两眼冒星星,左一个叶哥,右一个叶哥,崇拜的五体投地。叶危听他说,这伙人经常使用风诀咒欺负弱小,并且只会用这一种咒。若在上重天的修仙界,这连小孩玩的把戏都算不上,在无间狱里,一根鬼毛都动不了,然而在仙民居住的下重天里,就显得贼厉害,大多数环卫仙只得忍气吞声。
回到居所六人间,徐子明依然滔滔不绝,大倒苦水,说尽这些年的憋屈事,说完了,叶危转过来,笑着问他:
“子明呀,你是我们宿舍的舍长吧?”
“啊,是啊。”
“我今晚不回来,你跟总管打个掩护如何?”
“这倒是小事儿一桩,不过叶哥,你要去做什么?”
茅屋舍前,四个大桶正张着嘴,等待别人投入不同的垃圾,叶危注视着,微微一笑:
“我回来告诉你。”
当夜,叶危就摸进了那伙人的屋子。
每天分拣垃圾,都能看到环卫桶上有一串大大的红字:垃圾,就是放错地方的宝贝。
今早看到这些人使风决咒的时候,叶危忽而灵光闪动,仙民难以修道,是因为内体气息混沌不纯,这样的资质,近乎于垃圾。
但这些混沌之气,若能像垃圾一样,分门别类,分拣化气,又当如何?
他注视眼前的七只小猪,他们睡得香喷喷,还流口水。叶危笑了一下,轻轻跃下房梁,开始画五行之阵。
五行构万物,金木水火土,这几个人都只能使风诀咒,说明他们体内的混沌之气,多多少少有相似之处,若能存同去异,取其精华,以五行纯化……
今日就分分这几个小垃圾,看看能练出什么小宝贝来。
夜凉如水,池塘蛙声一片,暗隅处,飞萤幽浮,似一只微绿的眼睛。叶危坐入五行阵中,沉气修行。窗外星光稀落,一梳月影清。
九重天之上,金鳞耀云光,紫气滚红霓,宝玉妆成琉璃阶,一袭华服曳地。
有只手伸出来,肤白胜雪,挑起顶上的冕旒礼冠,随意抛掷于地。珠玉生璨,跳落在琉璃阶中,一层一层,千万层地往下滚去,叮铃当啷,一连串清脆悦耳,不知过了多久,又渐渐销声,归于一片寂静。
凤栖梧桐鹤栖洲,水木清华,岸芷汀兰。晏临坐在瑶池畔,湖水里是星、是窗,是五行阵里的哥哥。
身后金玉座,身前青玉案,蟠桃琼液,凤髓龙肝,一桌子珍馐美馔,晏临一筷子也没动,他手上握着一个冷掉的糯米团。
以前叶危总教导他,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农民伯伯种地不易,一粒米也不能浪费的。
糯米团只被吃了一口,真可惜。晏临着迷地望着池水,隔空摩挲着叶危的背影,他指尖沾了那一点被咬过的米,含进嘴里去,微微脸红,又羞又热,却不肯停下,最后一口一口,细嚼慢咽,全部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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