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好想我娘啊!”
叶危也是从小失去母亲,深知世上没有娘的苦,只是他作为叶家少主,从不允许在人前这样失态,他轻轻搂住哭泣的小孩,缓缓伸手拍他的背:
“别哭好不好?”
小临危一抽一抽的:“危哥哥……你可不可以,亲亲我,假装……假装我娘还在……”
晏临伏在叶危的肩头,眼角落泪,口中抽泣,心中却没有一点难过,他本就无父无母,人是生不出神的,自然也尝不到这种人伦之情是什么滋味,他唯一尝过的,就是哥哥赋予他的,兄弟的情,禁忌的欲。
他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小小怯怯地,望着叶危,见他没答应,赶紧又道:
“对不起危哥哥,我……我,你当没听过吧……”
叶危低头,在他两颊、额头各亲一下,落了三个吻,笑笑地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
“这样够了吧?小可怜。”
晏临点点头,绽出一抹甜甜的微笑,趁叶危不注意,小手攀上去,一点一点搂紧了他的脖颈。
不够的,哥哥,远远还不够。
安顿好这爱哭的小可怜,叶危怕他白天一个人呆着太寂寞,从抽屉里拿出一朵小花:
“你想跟我说话的时候,就对着它说吧。”
小临危坐在榻上晃着小短腿,看到这朵毫无生机的花,又看看叶危这个大活人,想到自己竟要对着这死物自言自语,聊以慰藉,一时间,双眼氤氲了水雾。
“别哭!别哭,哎我简直怕了你了,这不是普通的摆件,这是传声花,只要你对它说话,我就能听到,我心里的回声也会传给你,别人都听不到。”
“真的?”晏临举起这朵花,显得很开心,哥哥那句别人都听不到,让他倍感快乐。
“嗯,我走到哪都会带着这个储物戒,你只要说话我就应你,放心,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叶危终于从戒指里出来,叹了一口气。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对这个刚认识的小孩子如此耐心,可能因为……有点像晏临吧。
上辈子捡到晏临时,那家伙可比这流浪儿惨多了,叶危不忍回想。重来一世,他能挽回很多,比如父亲的生命,比如那些为他战死的兵将,但这九重天翻天巨变,很多事早已不同。前世晏临一直跟在他身边,只要回头,就能看到他甜甜地叫哥哥,这一世却毫无消息,叶危都不知从何找起。
今日轮到他值守,叶危拿了扫帚走在街上,人群自发让开,他便把果皮尘土扫到一边去。
忽听一阵马蹄疾,一辆马车风驰电掣般撞来,丝毫不管旁人死活,叶危扔下扫帚闪身一躲,下一瞬车轮便碾上扫帚,狠狠颠了两下,马夫转头破口大骂:
“臭扫街的不长眼啊!怎么没撞死你!”
车厢内的人催道:“快些啊!孩子上课要迟了!”
“哎,是是是,夫人,就快到了。”
周围人忿忿不敢作声,这儿本就是人行道,马车要走,该去旁边的马行道,然而各家都赶着早起干活,马行道堵得慌,便有横行霸道的主,直接拉到人行道上开。
马车里那位贵妇太太撩起帘子,往外探视,她睨了一眼叶危,低头对怀里的稚童道:
“你可得争气,长大了要出人头地!看到那个大哥哥没有,你要是不好好修道,以后就只能像他一样,去扫大街!”
小孩不懂的什么,只乖乖地应了一声好。
路上有个好心姑娘,帮叶危捡起扫帚,递给他:“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