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被敲得砰砰作响,外面的人边砸门边喊着,赵月潺皱眉,这魏风怎么毛毛躁躁的,太不稳重。
“来了来了,吵吵什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赵月潺睡眼惺忪,身着单衣下床,前去开门,映入眼帘是魏风那张俊俏的脸,发丝散乱,显然是一起床还未来得及梳理,便赶过来了,焦虑急切的心情溢于言表,他手中抱着一堆衣物碎片,那是从渊国带过来的,要面见圣上时穿的衣物,此时已变得褴褛破烂不堪。
赵月潺淡淡地瞥了一眼,相比较魏风的急躁焦灼,赵月潺倒显得淡定从容了。
他往旁边挪了挪,让魏风进屋来,关门时意料之中地看到门外有人戏谑的笑,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纷纷朝着这边张望,想着能有什么热闹可看,其中就有那个昨天嘲讽他嘲讽得最厉害的人。
魏风将手中的碎布放到桌上,心中百感交集,“赵月潺,这可如何是好啊,今日可就是面圣的日子了,你看看你的衣服碎成这样,已经不可再穿了。”
啧啧啧,赵月潺翻了翻,十几件衣服,没一件能穿。
“要不我现在立刻出宫去给你购置几件合适的衣物。”
“不必,皇城之大,咱们刚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离着入朝之时还剩不到一个时辰,此时出宫,一定是来不及了,若是让有心人抓着不放,反而会治我一个不尊时辰之罪,反而得不偿失了。”
“是我疏忽大意,要不你罚我一下?”魏风清楚自己的身份,做错了事就该罚。
“啊?”赵月潺似乎没有料到魏风会这样与他说话,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那你站着别动,让我打一顿,不准还手。”赵月潺觉得好笑,没想到魏风也有向他赵月潺低头的那一天。
魏风苦着脸,咬紧牙关,认命的闭上眼:“行!”
赵月潺一拍魏风的肩膀:“好了,我说着玩的,我要真打你怕你小身板受不住,我打你有用吗,打你就能给我变出来几件衣服吗。”
“事已至此,我责罚你也于事无补,既然他们想让咱们丢脸,那咱们也不能让人当软柿子,白白被人欺负,你这样……”
他靠近魏风,在魏风耳边说着什么,狭长的眼睛微眯,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光芒。
“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有你的啊,赵月潺。”魏风之前还苦着的一张俊脸,此时心欢怒放,笑意满面。
“也不看看我是谁,有一就有二,如果任由他们胡作非为,他们的行为就会越发猖獗,不加节制。咱们以后在这宫中的日子还长着呢。要注意,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莫要让人察觉了。”
“事情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魏风转身走出房间,顺带关上了房门,赵月潺转身看着身后桌子上那一堆衣服碎片,静静站立一会,自嘲般摇了摇头,走向床边的衣架上,拿起昨晚换下来的那件素白色的粗布麻衣,重新穿戴好,衣袖颇长,正好遮住手背处的青色墨梅印记。
命下人端进来洗漱用具,认真清洗,铜镜中映照出的那张脸,下巴消瘦,唇色淡淡的,一颗泪痣缀于右眼角,眉目狭长。
他搓了搓这张自认能迷倒万千小姑娘的脸,自恋道:“又是帅气满满的一天呐。”
白玉发冠也已被人故意毁坏,他在一堆衣物碎片中挑选了几块能配身上这件粗布麻衣的素色锦布,撕成不长不短的几条,选出一条最为合适的,用作发带。
一切准备就绪,天已大亮,时辰不早,魏风也回来了,两人走出门,迎着周围人或奇怪或嘲笑的目光。
赵月潺前脚踏出宫门,身后便传来了一声震破天际的咆哮声,是昨日率先领人嘲笑他的人。
“本公子的鞋呢!没用的东西!你把本公子的鞋放在哪里了!”
一个身着橘色锦服的人,一巴掌拍向对他低头哈腰的奴才,那奴才捂着被打的地方,苦着脸委委屈屈。
“公子,奴才也不知道啊,一觉醒来,奴才的鞋也不见了,咱们带来的所有人的鞋,都不见了!”
“那你让我怎么办!光脚去见圣上吗!!还不快给本公子找双鞋来!快去!”
橘色公子光着脚丫猛踹上奴才的腰间。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奴才趔趄地跑远了。
赵月潺听着身后的动静,嘴角微微一笑,阴霾一扫而空,神清气爽,大摇大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