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蹿下跳的赵月潺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想努力睁开眼睛看究竟是谁在扎他,可尝试了半天,眼皮仿佛有千斤重,神思清明,能听到周围人的说话声,但就是醒不过来,睁不开眼。
是谁给他下迷魂汤了?
周御医给他服的药有安神作用,可是混上这刺痛,两种作用相抵,让他想醒醒不过来,想睡又睡不着。
伤口的血有慢慢止住的迹象,蔺清言命人端进来一盆温水,水中还浸着一块手帕,他将宽大飘逸的衣袖挽起,亲自将手帕从水中捞出,拧干水分,趁着止血的空闲,用湿手帕轻轻擦尽赵月潺脸庞上沾染的灰尘和即将要凝固的鲜血。
一旁的周御医慌张的想要拿过手帕,自己来给赵月潺擦拭,蔺清言避开周御医想要接过帕子的手。
“本宫来就好。”
嗯?太子殿下亲自来给我擦拭?三生有幸,阿弥陀佛,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唉别说,还挺温柔挺舒服的,梦中的赵月潺碎碎念。
蔺清言目光柔软,手上动作轻微,生怕一个不小心碰到伤口,不出一会,赵月潺的面容恢复了干净白皙,唇色因失血太多而泛白。
血已止住,周御医拿起放置一旁准备好的治伤药膏,涂抹于已经止住血流的伤口处,接着,用绷带在额头上缠绕三圈,系好固定住,拿出剪刀将其余绷带剪断。
哎哟!贼疼,这肯定不是太子的手法,太粗暴了吧,不满意,不合格,强烈请求换人!赵月潺在云端捂着头打滚。
林太医从药箱里拿出脉枕,将靠在床侧的右手腕放置于脉枕之上,静下心把脉,静过了片刻。
蔺清言问道:“周御医,小潺他如何了,伤得重不重?”
“回殿下,经微臣探测,这位公子只是受了些冲击,虽有内伤,但并无大碍,只要按时服药调理,不出七天,便可痊愈。”
七天,太小看本公子了,就这点小伤,等我醒过来立马就能活蹦乱跳,不过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迷魂药啊,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赵月潺仰天长啸。
“好,劳烦周御医了。”
“微臣职责,只是殿下能否稍微回避一下,微臣还需替这位公子涂抹一些跌打损伤的药。”周御医转身从药箱拿出一瓶活血化瘀跌打损伤的疗伤药膏。
“啊,可是要把衣物全都脱了?”
周御医如实回答:“是。”
蔺清言不假思索的回道:“那你下去吧,药膏留下,我亲自给他涂。”
真是的,小潺不穿衣服的样子怎能让旁人随意看去,他自己都还未曾看过,像是小孩子一般,蔺清言立马上前从太医手中将药膏拿在自己手心。
“上药这种事,本宫可以亲自来,还请周御医回避。”
嗯?为什么要亲自来?这不就是御医该做的事吗,再说了你一个太子,千金之躯,怎能劳烦您做这种麻烦的事情,不用了不用了,唉?你别脱我衣服啊,不知羞耻,成何体统!有你这样的吗!赵月潺感觉有些痒。
周御医颇为无奈,汗颜道:“是,微臣会每日将这位公子要服用的药煎好送于殿下宫中,微臣告退。”
偌大的寝宫只剩下站立于床榻边和昏躺在榻上的两人。
蔺清言看着床上的人,将手中的药膏放于桌上,又附身上前,动作轻微的解开了赵月潺沾满血污的衣物,之前纯洁无瑕的一袭白衣已经变成灰色。精细匀称的躯体,伤痕累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掌印,拳印,踢痕,抓痕,比比皆是,青一块紫一块,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发黑。
他看在眼中,疼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拿起放置一旁的药瓶,打开封口,用手指宛出一块清凉的药膏,均匀涂抹在伤痕之上。
真是羞耻蔺清言你给我等着,等你受伤了,我也给你上药,让你也尝尝不穿衣服被人看光的滋味!哼!哎哎哎,痒痒痒!别碰那里!哈哈哈哈哈!
床上的人悠悠转醒,他是被痒醒的,“哈哈哈哈哈!”
蔺清言有些惊,怎么回事?
睁开眼眸,看到身侧正小心翼翼亲自给自己摸药膏的太子,在梦中感觉到的是一回事,这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立刻闭了嘴,笑不出来了。
赵月潺有些惊慌失措,想要弯腰坐起,心里脑海里都是乱糟糟的。
蔺清言皱了皱眉头,手上动作没停,柔声说道“不要乱动。”
赵月潺低头一瞧,还好裤子没脱,他松了一口气,慢慢躺好,看着床侧的蔺清言。
他心里泛痒静不下来:“太子殿下,我见你生的白白净净,正气凌然,怎么脸不红心不跳的,是不是经常给小姑娘小公子抹药,所以抹习惯了啊。”
蔺清言红了脸:“乱说什么呢。”
赵月潺爽朗一笑,“都是男的,说说怎么了,怕什么。”
不对,男子也可以成亲的,也可以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当然会叫人害怕。赵月潺的笑僵在了脸上,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蔺清言的眸里,装满了星辰,还有一个赵月潺。
赵月潺没了言语,身份尊贵的太子会为了他这一个区区质子,做到如此。搞不懂为何这位太子对他如此不同,暗想:难道咱俩之前真的有过什么?或者是月潺之前和这位太子有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