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没有专设过浴房,主子们若想沐浴,皆是吩咐奴才烧好热水,送进暖阁。
更何况辛者库。
木苏娆猜测香九该是在净室里草草冲个凉罢了。
她做贼似的,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经过库房时,听见哗哗啦啦的水声。
脚步蓦的歇下。
用指尖戳破窗纱,借着洞眼往里偷偷瞧,正见屋内水汽氤氲,宛若冬季清晨的薄雾,雾中央的香九泡在浴桶中,悠然自得的哼着小曲儿。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木苏娆内心腾起一丝喜悦,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将那洞眼戳大了些。
她想,泡澡能要多长时间,等水凉了,人自然要从浴桶中出来,那时,她准能看见那双猫爪子印。
却忽然发现屋子里有两方地铺,一方靠墙,一方靠窗。
啊呀!这混蛋居然和旁人同住。
木苏娆心头直冒酸泡泡,哼,我为你守身如玉,你却给我戴绿帽子。
她咬紧牙关,强忍住怒火,稍作冷静后,又觉得错把香九当了容洛。
同住就同住呗,与她何干。一扭身发现南叶站在身旁,登时吓得头皮一跳。
幸而及时捂住自己的嘴,没让尖叫声破口而出。
小声问道:“怎么才来啊?”
南叶抬袖胡乱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整了整被划拉出数道口子的衣衫,气喘吁吁地答:“奴才老了,不中用了。”
天知道他是咋过来的,先是爬上树,借着最顶上的那根树枝荡上墙头,最后一脚踩空,华丽丽……摔进辛者库的。
一把老骨头差点没弄散架喽。
爬起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要退休”。
不然,迟早被木苏娆这阴晴不定的祖宗折腾死。
“您可找着香九了?”南叶问。
木苏娆赶忙竖起食指抵在唇边,让他小声些,没好气的指向那枚洞眼:“就在里头呢。”
“是嘛!”南叶面露喜色,“奴才去瞅瞅。”
言罢屁股一撅,趴上窗台。
木·护妻狂魔·苏娆拽住他后颈领子,力道颇大,拽了他一个趔趄,噗通一下,摔成狗啃泥。
“朕的人你都敢瞅——”
“谁在外头!!”沉浸在热水澡中的香九惊觉风吹草动,循声望去,发现窗纱一角被戳出了一个小洞。
娘的,怕是暴露女儿身了。
她挥出一捧水,泼灭那不远处的烛火,屋内霎时伸手不见五指。
旋即利落地翻出浴桶,胡乱地裹上胸,披上衣服冲出门去。
而门外的木苏娆再一次撇下南叶……逃之夭夭了。
但南叶不会就此认命,提着衣摆,踉踉跄跄地往前院跑。
那肥硕的身材,活像一颗打滚的冬瓜。
香九不打算追他,捡了快石头在手上,胳膊一抡,其就在夜空下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砸中了南叶的后脑勺。
唉哟,南叶摔出了今晚的第二个狗啃泥。
香九大步流星的靠近他,撸起袖子一阵猛踹。
踹一下,南叶惨叫一声,最后实在受不住了,抱住香九的腿求爷爷告奶奶,高喊:“香小主,是我呀。”
香九觉得声音耳熟,俯下腰去看他的真面目:“南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