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他没有。
他推着轮椅,在桌前停下。
江穗宁抬手示意,他执黑子,落下了棋。
既然她想下,他便陪她。
他能为她做的事情本不多,做了一样是一样。
他想要尽可能的满足她,所有他能做到的心愿。
二人围着小桌,静静的下棋,你来我往,依旧没有说话。
气氛静谧和谐。
二人就这么一局一局的下,直到下到日落西斜,江穗宁才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她该回去了,应该要说:殿下,我该走了。
但是话到嘴边,出口的话变成了:
“殿下饿了吗?我去做饭。”
夜湛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看向她,
“不必麻烦了,就让府中的厨子去做,正好我还有一些事要跟你说。”
他也知道,她该走了。
但是他给自己找了拙劣又自欺欺人的借口和理由,企图留她更久。
如果不出意外,这应该就是离开京城前,他们最后的一次见面了。
他把自己知道的,关于侯府的密辛告诉了她。
“若有一日,有需要,这些消息,你可以拿来自保。”
江穗宁点点头,又听夜湛给她提了几个名字。
“若碰到不能解决的事情,便去找他们帮忙,我都会交代好。”
“多谢殿下。”江穗宁听着这些嘱咐,细心而又体贴,满心的感动。
“我记下了,殿下出门在外,也请一定要护好自己。”
夜湛继续说道:“江诠的事,年初便会爆出来,也就过些日子的功夫了。”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机,主要是为了把这件事对江穗宁的伤害和影响降到最低。
一年伊始,大家都想要个好兆头,这种夫杀妻案,朝廷也会藏着掖着些,不让事情发酵。
而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江诠也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好,那我先和卫家通个气,让舅舅祖母有个心理准备。”
“嗯,这些日子你都不必出门,好好呆在府中便好。”
二人坐在窗前,就着烛光,看着窗外夜幕降临,静悄悄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
不多久,流苏送了吃食进来,
二人习惯的相互盛汤布菜,虽然一言不发,但是眼神的交流却此消彼长。
等吃完,流苏进来,撤下了桌子,又上了热茶。
两人相互望向对方,终是以喝茶缓解气氛的静谧。
此时夜色浓郁。
屋子里烛光摇曳,二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随着风来轻轻晃动。
“一会我让副将送你回去,先去一趟卫府,再回侯府,只说我有事交代你,如此也能说得过去。”
“嗯,殿下思虑周全。”
“那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要说的?或者有什么要求,有什么困难?”
这样的话,夜湛今日说过好几遍,生怕她瞒着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