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宜都同乡的那个群,现在还能进人吗?”
林晋慈问:“应该可以吧,怎么了?”
“实不相瞒,我应该也算半个宜都人。”
另一个室友问:“真的假的?你妈妈是宜都人吗?”
“真的!我妈虽然不是宜都人,但据说我家祖上逃难曾经路过宜都,在宜都流浪过,我爷脑梗都得两回了,还记着小时候在宜都吃过一回蟹粉狮子头呢。”
小小的女生宿舍里,立时迸发数道笑声。
林晋慈的声音也在其中。
一只绘图铅笔静滞于指间,林晋慈从纸上的黑白世界,转头去看桃红柳绿的窗外,雨停了,校园路灯亮起,枝叶悄然新生,吹来复苏般潮润的风。
薄薄的画纸被簌簌吹动。
林晋慈闭着眼靠在椅子上,在呼吸,在感受。
不知怎么,脑海里,忽然钻进傍晚时分雨未停的画面——
得知林晋慈不喜欢签名照上的男星,傅易沛又问她:“那你喜欢谁?告诉我。”
伞面上雨滴的敲击声,太密集了。
春潮带雨,恰逢天色渐晚,与她并肩的伞下有人追问:
“是没有,还是不想说?”
林晋慈当时没有回答。
却在心里想,或许她高中对傅易沛产生的印象,也不十分都是误解。
这个人好像就是远远瞧着雕栏玉砌,却总会在偶尔一两瞬让林晋慈不禁猜疑,货不对板,他里头好像有一根粉色乐高拼成的柱子。
很突兀,很不像他。
她如果跟别人说,别人也不会相信,都道不可能,傅易沛,那是实打实的玉楼金阙,绝非凡类。
林晋慈却坚持,自己看见过粉色乐高。
不过也正常,哪有什么表里如一的人。林晋慈理解傅易沛在女生口中的教养不凡、待人温柔,但也亲眼看见过同班女生追着傅易沛问题目,他表情里的冷漠不耐,他拿过给同桌讲过题的草稿纸,扔过去,应付了对方,好像很不屑跟对方说话。
那个向傅易沛请教的女生,在化学实验课一事中还好心帮傅易沛分过组,一直自称跟傅易沛关系不错。
毕竟是南安高中的风云人物,高中时,林晋慈也有过几次无心无意的观察,只觉得傅易沛是个有点奇怪的天之骄子,这种奇怪在林晋慈所处的世界里,属于超纲题目,那时的林晋慈不了解,也无心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