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答不上,她知晓师父患这咳疾很久了,却不记清到底有多久,也为未曾一直留意,现在想想,自己可谓不孝。
还是扶游开口道:“咳疾已经八年了,只是近一年有些加重。”
在迟妩还没来云倚观的时候,掌门就已开始忍受咳疾的折磨,那六年又是这样看这她长大,从未抱怨身子骨。甚至在他们面前极力隐忍。
肖云语气中夹了丝诧异:“七年?”
他又道:“那你可知他染的何疾?”
扶游同坐在身旁的她对视一眼,不言,须臾后才迟疑道:
“隐约知道…”
肖云见他神色如此,道:
“敢问,是何疾?”
扶游眸色浮动,逐渐又开始下沉,迟妩将目光放到他的双目,他却没有看她的眼。
肖云道:“公子若不告诉我,我如何为你们抓药?你说出来,兴许我有解决之法。”
扶游的眉微收拢,若有所思,于是四人陷入沉默。
斯须,二字如惊雷晃动她的骨骸。
“痨病。”
迟妩心里压的大石滚落,抨击着胸腔,听闻痨病无药可医,夺人性命不过是时间问题。
怪不得扶游每每提起掌门的咳疾就愁眉不展,掌门染的本就不是咳疾,可他又不想大家为此伤神,因此一直未将实情告诉迟妩。
可痨病是非同小病,古往今来能保住性命的人少之又少,掌门年岁不轻,想抗过这劫定是难上加难。
不知扶游得此消息时心中作何感受,此刻迟妩只觉心中泛着苦涩,无望就快要流淌而出。
扶游转过头,双手轻搭在迟妩肩上,语气轻柔,他唤她:
“阿妩…”
她这才抬起头,看他的眼,迟妩知道他心里的难过不比自己少分毫,可他却道:
“阿妩,我会找到办法的,相信我。”
他眼里没有迟疑,很坚定,也很亮。
迟妩当然信他,他承受的远远多过自己,她的师父,是他的父亲,在他面前,迟妩该做的不是无望,她该寻找希望。
此时,扶游起身,面向肖云道:
“肖大夫,你可知有何药能救我父?”
肖云道:“痨病无药能使其痊愈,最多延缓些时日。”
扶游神色黯淡,但他不肯放弃一丝一毫的机会,他追问道:
“难道世上便无法子可治痨病?就算是禁术偏方我也愿一试!”
扶游所言亦是听她所想,只要有一丝光亮能抓住,就不应松手。
肖云见他们如此坚定,侧目望了望里哥儿,须臾又收回了目光,眼底又淡淡的,轻叹道:
“办法是有的。”
语落,她见扶游神色从黯淡转为明亮,同刚刚宽慰她时的亮不一样,此刻的亮足以让他的眉宇舒展开来。
迟妩心道天无绝人之路,山穷也不一定水尽,不管是何方法,他们都会尽力一试。
肖云道:“怀生花可救你父亲一命。”
她从未听闻此物,是种药材?可肖云说,痨病无药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