踟蹰一阵,她又说了句:“其实问题是在老刘……”
李一恺没接,继续问:“周二的方向是谁定的?”
“是秦老师之前定的,都已经定好了。”孙珊珊说。
“谁先吵起来的?”李一恺又问。
“大桥……”孙珊珊低头说。
“知道了,你……”李一恺一句话没说完,露台的门从里面被敲了敲,大桥推门走了过来。
“老大,我看见你俩出来了,就跟过来了。”
大桥快一米九的北方大个子,比李一恺大了一圈,但站在他面前有些悻悻。
李一恺抬头说:“不应该吵架。”
大桥点点头,却不服:“这孙子故意憋着坏,还说秦老师的难听……”
“那会议上也该就事论事,或者你来找我”,李一恺说,“他是来支援我们的,不应该在公司闹这么大动静。”
“嗯”,大桥闷声应了。
李一恺又问孙珊珊:“进度还赶得上吗?”
孙珊珊摇摇头:“下周交,现在只有两个方向不同的半成品,周末两天肯定要加班。”
“好”,李一恺低头撵撵手指,又跟大桥说:“先别跟老秦说,不然他多心,你的那套发我,周末我跟你分,先把事情做完。”
大桥立马:“不用,我实在不行自己……”
“别逞强”,李一恺打断他,“我没有你熟练,也只是打打下手,但是分担一下,至少不是囫囵赶出来的东西。”
大桥便也不再说话,低头认了个错。
孙珊珊解围,笑着说:“那下周老大的咖啡又有着落了。”
李一恺跟着笑了笑,拿手机给大刘发了条微信。
傍晚的风有些凉,他俯趴在栏杆上,习惯性地一边想事,一边磋磨着指甲边缘的死皮。
差点要把皮肤扣出血的时候,手机震了震。
是周行这厮,终于想起来跟他道了声谢,称赞了苑之明一番,然后又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苑之明俨然已经上岗到位,一副小画家的架势——围着围裙,一顶圆帽子几乎遮盖了整张脸,手里拿着刷子和颜料桶。
他面前,一整面墙涂满一片明黄,明黄中间,开始往外渗着橘色,其他都还没成形,但光看这颜色就够阳光的。
李一恺没回复,眼睛中映出了明亮,不知道是夕阳还是来自照片。
老刘推门进来的时候,见着李一恺嘴角带着笑,愣了一下。
“kev,找我?”
李一恺收起手机回头,刚才的柔和还停在脸上,他对老刘一向客气:“刘老师,您也知道为什么。”
“哎呀”,老刘靠过去,也趴着栏杆,点了根烟。
“我也是脑子有时候转不过来,觉得好就那样画了,习惯了嘛,难不成我要提前和大桥汇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