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府里四处张灯结彩,宾客并未退去,有人笑言韩将军怕不是急着奔赴温柔乡,连兄弟的敬酒都不喝。
自有人去接了酒杯:“这些道理大人可算是懂得,今日放作你我,也当一般无二啊。来来来,我替韩玄章喝了!”
“哎哎哎!作甚端我酒杯!”回头的人一张清秀异常的脸,无端又带了些痞气,正是今日迎亲队伍里最为亮眼的林家公子。
这一回头不打紧,只这原本该是去温柔乡的人怎么又鬼魅似的出现了?
韩玄章端了那酒杯来:“今日不醉不归。”
众人又起了哄来,直道韩将军好义气,还能想着兄弟们尽兴。如此又是几坛酒送了进来。
领兵沙场的人,皆是能喝的,没一位好打发,只今日韩玄章怪得狠,平常滴酒不沾的人,竟然一杯一杯都下了肚。
知道的晓得他今日大婚欢喜,不晓得,还以为是借酒浇愁呢!
林彦之伸手将人架住,拦了一道:“好了各位,今日什么时候,可不好与各位这般来喝,没得是我们没规矩了啊。走走走!我送将军回洞房!”
“是是是!瞧咱们,不该不该!”
“林家二郎赶紧扶了进去吧,哎呀,这可怎么好,新娘子要怪的!”
话虽是这般说,一行人却是笑得开怀,一点歉意也无。这本就见怪不怪,大喜的日子,哪里有放过人的道理。
林彦之也算是与大家混得多了,这会儿架了人就走,留了韩田送客。一路往韩玄章屋里去,不想走到半道,架着的人死活便不走了。
“韩玄章!你还想跟本爷耍赖不成?!”林彦之伸手拍了拍身边人的脸,分明是喝醉了,怎么还倔上了,死沉。
“不去……”
“什么意思?这才半日功夫你就跟那新嫂子吵了嘴?”林彦之将人往肩上又扛了扛,“方才不是见你过去了么!又回来做什么!”
“不去,不能去。”
“怎么不能去了?难不成你大婚当日,要与本爷睡了不成?”
话音刚落,肩上人就一个甩袖,险些将他掀翻了去。
“哎呦,韩玄章!”林彦之指着那兀自扶着廊柱的人,“你莫不是还闹上了?平时见你挺好的啊,怎么喝了酒这般没得节制,还会耍酒疯?!”
“你走!”
“我走哪里去?!我现在可是被我爹骂出来的人,可是你说要分我一碗肉吃得,怎么说话不算数?”
韩玄章头痛,只觉得面前人聒噪得狠,他不愿听,又觉得如同苍蝇般如何都挥之不去,便松了手,跌跌撞撞要走。
只走了两步,复又被人架住。
“行了,韩玄章。”林彦之这把聪明了,抓得死紧,“我告诉你,今日为了你大婚,我可是一早就灌了一锅醒酒汤来的,是你自己不争气跑回来接的酒杯,明日你醒了当不可以怪我不够兄弟。”
“闭嘴……”
“行行行,你可以韩玄章。”林彦之抬头望了望前头,“走!我们去找新娘子!”
“撒手。”韩玄章扬手,却是没得逞。
“你晓得酒这个东西,可是好东西,兄弟我平时打不过你,这会还能让你再掀了去算我是棒槌!”
话音刚落,被抓住的男人便就一个反身将他一把扣住。
“疼疼疼!疼!放手!”
韩玄章觉得烦躁,猛一撒手,自己却是也站不稳去。他自觉还没有醉到不分是非清白,只是步伐迟缓,便是想走直道也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