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地侠风楚歌远,啼血挟弓对强秦”
秦颜
那条大路渺无人烟,远远的如黄泉路一般孤寂,周围笼罩着层层薄薄烟雾,连艳阳也无法照透那薄薄烟雾,只能模糊看清那大路蜿蜒爬向远方未知的地方。
大路两边是茂密的大山森林,森林里森木朝天,怕是数百年是无法长成这般大的,站在下面,让人如同蝼蚁一般渺小,微不足道。
战国民间奇书,秦时志,记载曰“昔有大山,高拔如直上云天,非人力所能探及,远远望去崇山俊岭,连绵不绝十万里之壮观,薄薄青翠绿被嫣然,而山中其间多有瘴气,中者立死,*腐烂于山林,沦为毒虫果腹或植被食料,甚为恐惧,更有野兽出没,互相残杀,见人既食,难有逃出,指的正是碧波山台群山脉”
而这片山林大路两边,已经快将要进入碧波山台,十万里大山范围,虽是如此,这里常年也少有人烟出没,就在那大路右边,高高飘扬着一个茶旗,那茶旗着实破烂,在微风中飘扬,细细看去,这死物一般的旗子,倒是有一些异样的倔强。
茶旗下耸立着几座茅草屋子,露天也摆放着几个茶摊,飘逸着股股茶香,看去慵懒的老头儿,躺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上,他满头白发,穿着麻布衣裳,嘴里没剩几口牙了,膝下旁边是一个看去十分漂亮的女孩儿,正嘟着嘴唇温顺的吹着手里茶杯,怎么看,都像是一副祖孙小憩图!
他们或许并不知道,再往前行进百里,便已进入了,战国时代,天下七大派阀长生宗的重镇,碧波山台要地,只是这祖孙俩,看去悠闲,看去悠闲的看着大路边,目光淡淡。
孙女吹凉了茶,递给老头,老头喝了一口,哎了一声气,叹道,孙女啊,爷爷老了,活不了几年了,你孤苦伶仃的,可该如何是好啊?
那孙女看去着实不一般,还没生大的年纪便长着一副美人坯子的脸蛋,眉如新月,肌肤雪白娇嫩,仿佛如上好的凝脂一般,滑而柔腻,叫人爱不释手,一双眼睛如含秋水,幽静而淡雅,鼻梁秀巧,贝齿咬着红润嘴唇,看去一句话不说,自有几分倔强在她脸庞闪现,身上穿一件淡灰色的衣裳,人瘦而欣长,伸着修长纤细的手,把茶杯又递给老头。
这孙女是老头的亲孙女儿,从小就跟着老头相依为命,沉默寡言,平常跟着老头一块儿卖茶,曾有人说,这么漂亮的姑娘不该出落在穷苦人家,无权无势的,好比那红颜祸水,当今世道,正值乱世,刀兵常有遭遇,家里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儿,也不知是福是祸……
那老头却不如此想,常说我老汉,勤勤恳恳一辈子,不偷不摸人家的,安分守己,家里孙女又老实,那会惹什么祸事?
风萧萧,大道之路迢迢,烟雾四起,如隐含着无数妖魔鬼怪,叫人看不明白,也猜不透。
往里再进四里多地,有个小庄子,住着百来户人家,老头以前住在哪儿,只因为家里日子穷,没有什么米粮,于是便来这里摆了个茶摊,生意虽时好时好,但常年累积下来,总也比种地强,再说他已这么大岁数,也种不动地了,这茶摊生意好的时候,一天也能赚百来个铜钱,但老头并不知道,许多茶客并不是来喝茶,而是来看他孙女的,但是即使这样,谁也不点明,这日子还能过的去。”
谁人不知大山路前,穷匪多?
老头儿喝着茶,抬头看起头顶阳光,小山庄那边一片祥和,笼罩着光辉之下,一缕缕浓云遮挡过去,平添了几分狰狞。
小姑娘儿,正在老头出神间,一声充满欢喜的呼喝从房子后面响了出来,把老头吓了一跳,几个毛头小子从房子后面钻了出来,身上多沾有尘土,老头儿一看,原来是庄子里几个小伙子。
少女看了几人一眼,一字不说继续给老头喂茶,眉目之间颇多有清冷。
那几个小伙子,为首之人看去个子不高,胖是胖,也有几分壮实在身上,赤着胳膊手里掂着几只野味,呵呵笑道,俺从地里打的兔子,想着不如送过来,再顺便喝些茶。
老头从椅子上爬了起来,去一边锅炉里倒了几碗茶,步子歪扭的放到旁边桌上道,狗娃啊,你们辛苦打咧东西,拿回家里自己吃呗,山里人也不是有钱人,谈不上有钱人。
为首之人就是狗娃,他看着楚雨嫣,挠挠自己脑袋道,不用不用,家里也没几个人,就俺一个人,不用客套。
旁边一些跟着的小伙子们,看去脸黑脖子粗,跟着起哄笑道,狗娃哥,看上了你家小姑娘儿,魂儿都没了,天天惦记着。
狗娃一张胖脸,涨的脸红脖子粗,大声呵斥道,滚滚滚,小姑娘儿也是你们该叫的?
几个小伙子们,掩头说笑,收敛了一些,一双双眼,瞪着少女瞧……
老头气的咳嗽道,小毛孩儿,懂个啥,瞎嚷嚷,孙女你过来。
少女低垂着头,踩着细步走到老头面前,慢慢蹲下,一句话不说。
狗娃喝了些茶,使了个眼色,几个人慢慢走到老头面前嘻嘻哈哈,嚷嚷着道,狗娃哥,看上了你家孙女儿,再说啦,狗娃哥是这村的老大,手底下十几个人,看上了小嫣,小姑娘儿长这么好看,跟了狗娃哥,吃香的喝辣的,多好,总比跟着你强……
老头瞪着眼道,哪来的臭鬼,才多大年纪,还敢强抢民女,反了你们了是不?
少女蹭的站起来,脸色发白,揪着自己袖子道,爷爷我不认识他们,老头瞪的眼儿大,突然听见孙女一声尖叫,狗娃猛的搂着她腰,楚雨嫣拼命的挣扎,老头大怒弯腰就要拾地上棍子,还没捡起来,几个跟班眼疾手快,拿起板凳就狠狠砸在老头儿后脑袋,狠狠骂道,老不死的,狗娃哥看上你家孙女,是你福气,还敢骂人!
老头儿扑通一声倒在血泊中,两手捂着脑袋不住翻腾,少女看见爷爷惨状,大声尖叫,拼命挣扎着往老头儿身前去,狗娃死死搂着她腰,不住在她身上乱摸,喘着粗气道,小姑娘儿,俺前天路过看见你一眼,魂都没了,你从了俺,以后你就是俺的祖宗呀。
少女那里肯从,不住哭叫挣扎,狗娃虽力气大,也觉得吃力,大骂道,你们几个混蛋,还不快点来帮忙。
几个跟班正求之不得,连忙扔下板凳,四手五脚的扑了过来,四个人毛手毛脚的就把少女抱了起来,放在一边桌子上,狗娃俩眼发红,扑上去撕扯着她衣裳,嘴里不住叫骂,几个人在她身上不停乱摸,少女疯了一般哭叫,声音凄惨,眼睛流着热泪侧着脖颈,看老头儿满头是血,在地上疼的不住翻腾,不知是不是看见孙女了,老头儿狂吼一声,站了起来,朝这边扑来,走了俩三步,突然俩眼一翻,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一动不动。
浓雾里魔影窜动,一声马匹嘶叫,悲凉而又猖狂,剑的光芒霍然从浓雾中流窜而出,厉啸一声如龙吟,噗哧一声旁边一个小跟班,人头生生掉了下去,无头的脖颈鲜血狂喷,剩下三个人吓的傻了,狗娃正在撕扯少女衣襟,突然听到马鸣剑动的身影,茫然的回头看着那尸体直立着,没头的脖子,血液狂喷。
乡下人那曾见过这等场面,吓的腿都软了,全身汗毛倒立,扑通一声就从少女身上掉了下去,看了看旁边两个跟班也被吓傻了,话都说不出来,一柄看去透明的剑,如同冰一般,透明可见,剑身流着腥红血液,笔直插在茶旗下,兀自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