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哈哈。”
两人相视而笑,彼此心照不宣:
为保自己集团的利益,必须要向选秀使输送一些好处。
副使庞公公说白了不过是个听差跑腿的人,关键人物,还是在屋里的那位连近待都是一品武官,排场大得吓人的选秀正使。
但是,焕州三方势力明里斗争暗地角逐,在对方面前,谁也不愿意公开地去做一些事,而把得来的好处分享给大家。
不如且静观其变,等承王府消息罢……
崔石豹沉眉看了一眼那不起眼的驿舍。花巍嘴角带着笑,心中却有忍不住的焦灼:
女儿的容貌已入帝王眼,御选秀女之事几乎无可挽回,唯今之计,只有设法接近选秀正使,探清忆蝶在官家心目中的地位。
如非视作至宝,这个秀女头衔,宁可以一己之罪而弃之;
如果花忆蝶已深得圣眷,当倾太寒山之力,扶之上青云,夺取凤座!
……
心中想得狂野,一路迎接天使的人马已整顿停当,又往来路悠悠而返。花巍与崔石豹骑在马上,不约而同地回视驿站,仿佛在那小院中有一双巨大深邃的帝王之眼,在窥探着自己。
这个选秀使,非比寻常!
……
“……你,喝口汤。”
震九霄一手拄杖,一手端着碗,立在床前。
“……”
床上人背向着他侧卧,似已入睡。
“……我买了些熟菜,小虎已吃过,还留了一些,都在桌上。”
“……”
床上人肩头微微一耸。
“我走了……”
“……”
震九霄站了一会,将碗放在桌上,举步向门口走去。
“我……”
床上人幽幽开口,震九霄作势推门的手不由停住。
“我夫君在时,他就不怀好意,时常过来相扰。夫君怯懦,又无钱迁往他乡,只得隐忍,有时见我落泪。也只作不见……”
震九霄垂首,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泛起另一个悲惨的故事。曾几何时,也有人对他说过那样令人揪心的话:
“我本称丁。父亲是焕州草见城的一个没落书生。……”
……
从外院传来两个消息:
庞公公醒了。
选秀正使已到云歌,由于冒雨而来,身体不适,暂在城外驿站落脚。
梅儿转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斟字酌句地报告给大小姐听。让梅儿感到意外的是,原本想象中的愤怒、悲伤、无助却都未在那张有些憔悴的绝世容貌上展现。
花忆蝶只是听着,边推开绣窗。任明媚阳光伴着初霁的清新的风散进小楼里。她的睫毛被光晕染成金色,惹得小萝莉痴痴地望:
小姐,真的好美……
“梅儿,从前有个樵夫。过桥时不小心将自己的斧子掉落在河里……”
花忆蝶边眺着窗外,边轻启朱唇,漫声述说着一个古老的寓言,向来爱听故事的梅儿果然听得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