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倚在武太后的肩头,轻嗅着那种这人独有的交织着雍容华贵与情事之后的细汗的气息,面庞再一次熏红了。
她想,这一切是值得的,这个人也一定是值得的。
“要如何都可以吗?”婉儿轻笑。
她的声音也是轻轻的,像一幅若有若无的轻纱。
武太后的心脏登时就被撩拨了,飘乎乎的。
她好歹还有几分定力,深吸一口气,强自正色道:“等你身体好了的!”
婉儿又轻笑起来,故意吹气道:“阿武以为我要什么?”
武太后耳朵尖儿都红了,啐了一句“不许胡闹”。
她忽的反应过来,圆了眼睛道:“你方才叫朕什么?”
“没叫什么啊!”婉儿故意道。
还特别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太后听到我叫你什么了?”
武太后蹙了蹙眉,狐疑莫不是自己幻听了?
不过,这小东西怎么给人一种哪里很不一样了的感觉呢?
婉儿两辈子正经惯了的,难得淘气一次,心里暗自吐了吐舌头。
她于是也正色看向武太后:“当真要什么都可以吗?”
武太后感觉到她的一本正经,心头微动,然而想到自己这样的身份,面对这样的“小东西”,当然是答允什么就是什么,断没有反悔丢人的道理。
“自然。”她说道。
“我要天下。”婉儿平静说道。
平静得仿佛只是在说“我要那件衣衫”。
“啥?”这一次,武太后真的以为自己,幻听了。
三日后。
婉儿是闲不住的,自从那日喝了安神汤醒来,暗自做了那个决定的时候起,她便不允许自己浪费哪怕一息的光阴。
尤其是这三日里,朝廷不稳定,武太后要忙着处措各种事务,想要脱开身来别院陪她,往往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婉儿于是得了机会,干脆不肯再卧床,而是打叠起精神,一气呵成了几页谏言,只待寻找合适的时机呈给武太后。
她这般地“不顾玉体”,可把太医令愁坏了。
太医令被武太后要求之下,不得不将治愈婉儿这件事担了下来。
他自然是不敢违抗的,唯有尽心竭力地诊脉、下方子,恨不能婉儿立马好了,自己好逃脱了干系。
偏偏婉儿这个病人不听话,好好的医嘱不听,每日里劳神耗心血,不仅指挥着赵永福等侍者一箱一箱地往她卧房里搬书,甚至还打着武太后的名义托太平长公主调看各种账目、簿册。
看书嘛,等病好了再看不成吗?何苦现在急着看呢?
太医令心里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