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或许是一种心理上的折磨,但寒冷却是钻入衣间的实实在在的痛苦。
邵明是觉得今天的夜比起前两天而言更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在作祟。
今夜倒是晴朗无云,月光爬过了高耸的山峰,那冷峻的光芒勉强将林间照亮。
耳麦中的通讯停了下去,各个哨位汇报完毕,二人继续刚才的话题。
“所以这是我们作为防守方的劣势之处。”
邵明说道。
“干坐在这里等着一切发生,而他们却可以安心休息,以逸待劳。”
“主动权永远掌握在进攻方手中。”
阿斯吉回答。
“没错,他们大可以等到后半夜我们疲倦之时发起进攻。”
“如果早知道会是如此,我们就应该带一些夜视仪来。”
邵明用小石子在地上摆出了一座小房子,好像那样就能让他感受到温暖和安全似的。
“最开始没计划过会在夜间作战。”
“还不能生火。”阿斯吉说。
“还不能生火。”邵明跟着说。
阿斯吉举起他那根已经削尖的木棍,在小夜灯的灯光中仔细端详。
“完美的计划和准备是不存在的,何况它们有时会让你丧失一些……应变能力,机械地跟着计划执行或许不会有问题,但学会随机应变才能让你在枪林弹雨中活下来。”
“我已经……体会到了一些,”邵明再次回想起刚才的战斗,“不过,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知道的,不要预感。”
阿斯吉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他嘴角的笑容很快消失,紧接着说。
“我同样也有这种预感,敌人或许不会撞上我们守备最有力的南方,而是冒险从东侧或北侧进攻。”
“但南方对他们来说是最优解不是吗?我们给了他们一条生路,希望他们能把握住。”
邵明这句话不知道到底是为了说服阿斯吉还是自己。
“他们可以等到后半夜向南攻击,同样能迫使我们投入所有人交火,其他人就能趁机沿着溪流或者从溪流对面过去。”
“不要一厢情愿。”
阿斯吉提醒。
“一旦他们发现我们收缩了防线,就有可能在派出侦察队伍后冒险让主力部队跟随通过,这样我们就位于他们后方。”
“你会把你的屁股毫无保留地留给敌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