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毕。
他在埃尔辛·阿尔文转了一大圈之后,原本就不循规蹈矩的性子变得更加野性十足,仿佛被那片魔法森林里的某种力量彻底放纵、点燃。他的导师——阿雷兰妮,对他的管束几乎形同虚设。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艾希瑞尔一待就是五十年之久,把那里当成了自家后花园。
而现在,芬雷尔与荷斯白塔的关系,复杂到几乎说不清楚。要说他是其中的一员吧,是,但也不是。擅自脱离白塔,跑去艾希瑞尔生活的他,本该按照白塔的规矩被除名,甚至理应被贴上叛徒的标签,被追捕、被审判。
然而,现实却并未如此发展。
荷斯的意志,影响了阿雷兰妮。
结果就是,阿雷兰妮死保他,硬是替他遮掩,说他还在埃尔辛·阿尔文四处转悠,与表亲们在一起。甚至,在他随丽弗出使阿瓦隆王国前,还把萨芙睿征战之冠交给他佩戴。
艾希瑞尔的生活在芬雷尔身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那是一种浓烈到无法忽视的达克乌斯派系烙印。除了派系烙印外,他的举止、思维方式乃至某些行事逻辑,都在潜移默化间沾染了这种烙印的惯性。
而偏偏,达克乌斯与荷斯白塔之间,又维系着一种微妙得难以言说的关系,以至于……这其中的定位变得模棱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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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说清芬雷尔到底算是什么角色。
但肯定不是桥梁,因为真正充当桥梁的是半神萨里尔,而不是他。他更像是夹缝之中的存在,既不彻底归属于某一方,又无法完全抽离。
在伊莱斯忒港的时候,阿雷兰妮曾找过达克乌斯私下谈过一回。她的意思很直白——她希望芬雷尔回归白塔,她希望芬雷尔能一直戴着那顶征战之冠。
毕竟征战之冠的归属权本就是荷斯白塔的,其用意再明显不过,这既是象征,也是明示。
对此,达克乌斯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看法。
他并不在乎这顶头冠背后的白塔政治,至少表面上不在乎。
虽然芬雷尔的身份带着浓烈的他派系烙印,但在达克乌斯眼里,他始终是荷斯白塔的一员。
若是战事顺利,等战争结束后,达克乌斯甚至打算大力扶持荷斯白塔,而芬雷尔若能成为荷斯系的世俗领导人,那自然再好不过。毕竟芬雷尔的实力是摆在那里的,艾希瑞尔的经历让他的实力暴涨,而他的性格或许能在荷斯系内部引发某种化学反应。
泰格里斯:?
等正事谈完,达克乌斯顺带问了一个看似轻松却实际意味深长的问题——芬雷尔什么时候能毕业。
其实,对芬雷尔本人来说,毕不毕业早就不重要了。
他有自己的道路,有自己要走的方向。
可对于荷斯白塔来说,却仍旧重要,至少对阿雷兰妮来说尤其如此。阿雷兰妮的回答是:等战争结束。她的态度,既是对芬雷尔的包庇,也是对白塔的交代。
但这些枝枝节节,并不妨碍芬雷尔成为伊芙蕾恩的导师。
在医疗配置上,德鲁萨拉是瑞安娜的主治医生,而芬雷尔和丽弗则成了副主治。芬雷尔负责观察心理变化,调配一些舒缓的药剂,并辅以魔法手段安抚心神;丽弗则负责梦境引导,带领瑞安娜进入安稳的梦乡,不至于被噩梦困扰。而伊芙蕾恩,既是病号,又兼任护士与陪护,守在瑞安娜的身旁,照料她的起居,陪伴她的孤寂。
在达克乌斯看来,瑞安娜多少有点像实验品,就像小日子里的那个大内久,但不同的是,瑞安娜的症状并没有大内久那般恐怖。
或者说,在爱莎之泪的滋养和高阶施法者的治疗下,她撑过了那段最危险的时光,重新迸发出一丝生机。她的呼吸变得平稳,眼神逐渐恢复清澈,身体的症状在缓慢回溯,那是一种被救回的迹象,让人不得不承认,奇迹的确发生在她的身上。
在治疗的过程中,芬雷尔从德鲁萨拉与丽弗身上学到了许多,这对他来说不仅是临时救治的经验,更是他未来要走的道路的一部分。他从德鲁萨拉那里学会了如何针对身体腐蚀进行治疗,那是一种极为精细的操作,需要耐心及对魔法的精准掌控。
与此同时,他也在尝试编织一种新法术——『无梦』。
『织梦』是先知的专属领域,而芬雷尔并不是先知,他做不到为病人编织完整的梦境,更无法像真正的先知那样,通过梦境去解读未来、引导方向。
但他能做到剥夺梦境。
让病人睡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觉,不做梦,不挣扎,不受幻象与虚妄的牵扯。因为无论是好梦,还是噩梦,都会产生潜在的导向,而导向意味着不确定性,意味着风险。
对精灵而言,梦境向来是极为讲究的事物,既是祝福,也可能是诅咒。
于是他干脆做了个极端的决定——别做梦了。
干脆一点,利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