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青黛醒来,书房内只剩下了她一人。
窗帘严丝合缝地拢着,夜灯也熄了,整间房内陷入了一片宁静和柔软的黑暗之中。经过一夜,她卷成了一个蚕蛹,直挺挺横在沙发上。
青黛迷迷糊糊地抓过手机,显示时间是早上九点二十。
她半眯眼,卷着薄毯坐起。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巧的敲门声。
青黛一个激灵,顿时想起了昨夜和秦知游大哥共困一室的情节。
她赶忙伸手扒拉睡得凌乱的头发,朝门外道:“我醒了!”
门锁轻拧,站在门外的却是莫管家。
她没有立刻踏进书房,眼角漾起笑意,“少夫人,您醒了。”
“在您房间找不到人,我就猜您大概在这里睡着了。”莫管家笑道,“幸好秦总一早特意提醒我,说您昨夜提起要借书房找几本书看,还叮嘱若少夫人您有想看的书,就和我说,我替您去准备。”
她走进来,动作轻柔地拉开一小截窗帘,明亮的日光霎时透进来。
看来秦观生对昨夜的意外只字未提,青黛闻言,拿起压在底下当枕头的板砖书,淡定应声:“嗯。”
“虽然这些都是秦总的私人书柜,但既然他同意借,少夫人您下回就带回房看吧。”莫管家面露心疼,“在这里睡一晚多折腾呀。”
秦观生说不定还整夜没睡,今早就直接去公司了?青黛叠好薄毯,和书本一块抱在怀里,想问又觉得不适合,只说,“这毯子……”
“我来。”莫管家伸手接过,“少夫人,您下楼去用些早餐?都温着呢。”
青黛摇头,晕晕乎乎地游荡回房洗漱。
一推开门,某只鬼魂大咧咧坐在床边,两只手往后撑,吊儿郎当翘个二郎腿。
青黛扛起书就要砸鬼。
“哎哎哎哎!”秦知游抬手制止,“艾宝,我哥的书,砸坏就不好了吧。”
青黛一个扔书的假动作,长臂一捞,把书揣回怀里:“小少爷果然本事见长。不仅会锁门,还会屏蔽信号啊。”
秦知游摊手:“我一只刚死没多久的新魂能有什么能耐?在你睡着后,我就燃尽了。”
“谁让你的睡眠如猪一样香甜,中途都不带醒的,我看你压根也没想破门而出吧?”
他笑眯眯,“昨晚怎么样啊?”
青黛白他一眼,钻进卫生间洗脸。
秦知游抱起双臂站在门边;“艾宝,你想不想知道你睡着之后发生了什么?我看见了呦。我可以告诉你呦。”
青黛咬着牙刷:“不想知道。”
“哇。”秦知游大声感叹,每个音节里都塞满了抑扬顿挫,“哇。大少爷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青黛咕噜咕噜吐出一口泡沫,“滚。”
“哈!”秦知游瞪大眼惊讶捂嘴,换了一个表演流派,“真没想到,他竟然……他竟然会做出那种事!”
青黛放下牙刷杯:“没话说你就出去!”
“好。”秦知游垂下手臂,长长叹了一声,“我都不知道,原来我哥……算了。就让昨夜的事和我一起被埋葬吧!”
“……”青黛抬起发梳,又放下,心想昨晚她占了沙发,秦观生不会真一夜没睡吧?
她走出卫生间,看向秦知游:“昨晚……”
谁知刚才还垂头丧气的秦知游蹭一下抬起脸,贼精贼精地指青黛:“你在意了。你陷进去了。你坠入爱河了。你马上要步入婚姻殿堂了。”
青黛扬起大巴掌拍他后脑勺:“说。”
“昨晚……”秦知游矮身躲过,笑道:“什么也没发生。”
“我哥看了一夜的书。”
秦知游抵住鼻尖,“而某人就睡了一夜的觉啊。”
青黛收回手,她望向摆在床头的《存在与虚无》,蓦然就回想起灯下安静翻书的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