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孙梓凯一路疾走,很快便赶到了燕明宗西部的外门修处,修处东部分四阁,分别是古、明、博、远,而西部皆是药阁。
孙梓凯预料到自己立即会迎来大麻烦,所以不得不将那件事的日程提前。
他在西部修处不断打听,快到晌午的时候,终于打听到了那个名字。
寻到了那间偏僻的药院,浓郁的药味熏的人恶心,孙梓凯踏入院子,看到了许多拿着荸荠筛着药材的女子,她们长年忙在此处,早已习惯了药味,而院中一口大黑锅,正煮着腥臭的药汤,往汤中瞧去,一只如犬般大小的癞蛤蟆正翻着肚皮。
浓烟滚滚,进了眼睛可不是小事,所以每个人都用细纱遮着,孙梓凯步入其中,而女人们并没有对这个外来人做出任何反应。
寻觅许久后,孙梓凯最终停在了一人面前,那女人正筛着药花,没有将旁边之人当回事。
孙梓凯轻声唤了句:“英姨。”
女人没有听见,孙梓凯又喊了几声,许是院里筛声太吵,女人始终没有听见,孙梓凯只好拉了她一下,再叫了一声。
女人放不下手里的活,只扭头问道:“你说什么?”
“英姨。”
“什么药?”
孙梓凯大声喊道:“英姨!是葵英吗?英姨!”
女人怔了一下,打量了孙梓凯一番,问道:“你是谁啊?”
“我是小凯啊,孙梓凯。”
荸荠摔在了地上,药花碎了一片。
“谁?”
“孙梓凯,是我,英姨。”
“小……小凯?你,你长这么大了,你…你怎么会在这?”
半柱香后…
一丈半宽的小屋,只有一张床,房顶倒是高,墙上钉着许多木板,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地上更是没有落脚之处,凡是能塞进东西的地方,都塞满了,转个身都得碰到挂着的衣物。只有一扇窗户,一尺宽高,只有正午时分才能让屋里敞亮些。
在这样窄小的地方蜗居,实属压抑,偏偏这里还住着两个人。
孙梓凯规矩地坐在床边,静静等待着,不久后,门开了,女人提着两个三层饭盒进来,嘴上说道:“你叔他中午回不来,咱不等他了,咱们吃。”
从地上抬起块木板,横放在墙面伸出来的钉子上,这就是饭桌了,刚好也只有两个凳子。
女人说道:“小心着点别被扎,你叔扎破头好几次呢,过来,吃饭。”
孙梓凯走过去,坐在凳上,女人把饭菜取出,分了筷子,孙梓凯便埋头吃了起来。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那场雨中,八年过去了,女人已经三十二岁,皮肤或是被药熏黄了,眼眶还有些凹,手上和胳膊上都有制药时留下的疤痕,身材也走了样。
女人给孙梓凯夹了块肉,孙梓凯吃得很放松,好像在跟自己母亲的娘家人在吃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