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门,寒气和恶臭冲了出来,像是打开了地狱的大门…
整个屋子挂满了银白的蜘蛛丝。无数雪白的蜘蛛蠕动、织网,完全没有落脚的地方。站在大门口,寒冷的邪气就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用力甩了甩头,点燃了打火机。
蛛网碰到打火机燃烧了起来,蜘蛛们发出尖锐的惨叫,让人头皮发麻的“刷”的让开一条路。这些雪白的蜘蛛大约有手掌大小,肢体上长着刚硬的白毛,复眼反射着奇异的光,虎视眈眈的看着拿着火的他。
数量真是多到令人毛骨悚然…黑暗中,银白的蜘蛛丝倒映着微弱的月光,和一对对不怀好意的眼睛。
硬着头皮,他往前走去。几乎被蛛网缠满的佩儿呼着白气,奄奄一息的缩在阳台,抱着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男人,除了佩儿的脸和右手外,他们两个人像是裹在一个银白的大茧里头。
佩儿拿着手机的右手贴着脸,套着一串泛黄的佛珠。或许这就是蜘蛛不敢碰触的缘故。
他蹲下来费力的撕开男人脸上的蛛网,那男人大大的喘了口气,半昏半醒。
“我放火烧房子可以吗?”他拿着打火机的手有点酸了,“不烧我们可能都会死。”
蜘蛛又聚拢过来,重新将他走过的路又织得密密麻麻。
“烧。”佩儿冷得上下牙不断的打颤,“我、我…我宁可烧死。”
沈音将窗帘点燃了。窗帘延烧到蛛网,一片火亮和蜘蛛畏惧的惨叫。
他们不会真的烧死的。沈音颤抖的靠佩儿近一点。大楼都有配置自动洒水装置,等火苗太大的时候,就会从天花板洒水下来…在那之前,应该可以赶走这些不自然的蜘蛛。
蜘蛛们跳窜,在火苗间挣扎。渐渐缩到房间的一个角落,重重叠叠,重重叠叠…
然後,互相吞噬。
沈音张大眼睛,他感到不妙,大大的不妙。“要死了!蜘蛛蛊…”他费力的撕开
紧紧缠在佩儿和邵恩身上的蛛网。触手是这样冰冷,冰冷得几乎有灼伤的错觉。
“快走啊!不走就来不及了…”
但是被冻得几乎气绝的两个人根本站不起来,甚至渐渐昏迷了过去。
寒气更甚。沈音连回头都不敢,但还是乍着胆子回头了…
其实他宁可不回头看的。
那些蜘蛛互相吞噬後,变成一只巨大、怪异而恐怖的怪物。全身雪白,像是女人仰卧着的身躯,有着美丽的乳房,但是脑袋却翻转着在前面,八只纤长的手臂撑在地上,绝艳的脸孔惨青着,露出诡笑。艳红的嘴里伸出两根细而洁白的獠牙。
“…小姐,你也穿个衣服。”沈音就着燃烧的窗帘点了烟,“你这麽大方,我反而害羞。”
那蜘蛛女尖叫一声,敏捷的扑了过来。沈音操起放在阳台的拖把,朝她敲了下去…拖把断裂,蜘蛛女不但毫发无伤,反而在他肩上拉出很长的伤口,还将他打得撞上了阳台的护栏。
“靠!差点我成了无故自杀的牺牲者!”他紧急抓住栏杆,“告诉你啦,比起唐时的剑,你咬这一下跟猫咪咬得没两样…”
被激怒的蜘蛛女冲了上来,沈音猛然一矮身,让那可怕的怪物飞过了栏杆,笔直的翻出阳台,坠楼了。
结束了。
他摀着肩膀,几乎虚脱了。真不错,凭着机智,他也熬过了这关。他呼出一口烟,拿起手机拨一一九…
等他感到脑後风压的时候,他觉得,他大约没办法活着拨任何电话了。
“谁准你碰他?”冰冷的声音在他身後响起。
小心翼翼的回头,蜘蛛女赫赫发出恐吓的声音,却让芳菲的三尺银锋架在颈项,只离沈音的脖子一掌之隔。
差一点,只差一点点,脑袋就飞了。
“芳…”看到她冰冷无情的瞳孔,沈音将话吞进肚子里。真该死,芳菲要“睡”
多久啊?怎麽又是剑侠唐时!
“滚。”唐时闇了闇眸子,“废物,挡着路!”